贺兰牧人生前三十年都过得恣意洒脱,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过,万万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坎,居然是“过情关”。
他跟陆政廷喝酒喝到凌晨两点,陆政廷第二天还得上班,贺兰牧把人赶去休息,自己钻到阳台上拉开窗户,对着闷热潮湿的风点了一根烟。
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胡茬冒出来一圈,眼底也泛着一圈青。
陆政廷他们做医生的时间不由人,早上匆匆蒸了些速冻包子,冲的速溶豆浆,凑合吃了,让贺兰牧在他家补觉。
但贺兰牧已经没了前一天晚上那会儿的憋闷模样。
他洗完脸也没擦,顶着一脸的水珠走到餐桌前拿了个包子往嘴里塞:“我也得上班,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打个车走,你别管我了。”
陆政廷也睡眠不足,早上本来就起晚了,这会儿仰头喝豆浆,含混地“嗯”了声:“那有事你打电话啊,我忙,童轩还有老孟时间都自由。”
“知道知道。”贺兰牧吃完包子去沙发上先拿了前一晚扔在那的手机,很快地扫了一眼,然后回到餐厅在餐桌前坐下了,拆了包速溶豆浆,一边倒热水一边笑,“有日子没喝过速溶的了,还怪想这个味。你上班去吧,一会儿我给你洗碗。”
他们哥儿几个没有那磨磨唧唧的劲儿,陆政廷一点头,喝完豆浆把被子往桌子上一放,踩上皮鞋就赶紧走了。
贺兰牧把自己那杯豆浆喝了,桌上还剩下的三四个小笼包也都给吃了,把盘碗洗了,还替陆政廷把昨晚上被他俩弄了一地碎屑的客厅收拾了下,才打了个车走了。
他的确得去上班,但也不是很确定自己这班还能上多久。
祝宗宁让他当保镖,其实就是嫌弃他那个时间不自由的健身房教练的工作,实际上他日常的工作更像是个司机,就接送下祝宗宁,没什么其他具体事情要做了。
贺兰牧仰头看了一眼祝氏的大楼,进门打卡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把工牌给忘在了换下去的那套衣服里。
早高峰,路上堵得不像话,他回去拿一趟肯定就迟到了,贺兰牧被拦在大厅卡机前,琢磨着要不缺勤得了,反正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人事绩效考评都不从人力部门走。
贺兰牧转身准备撤,但还没迈步,看见祝宗宁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头跟着司机和小张助理,带着一副大墨镜,西裤衬衫全是高定,手工定制小牛皮鞋收拾得锃光瓦亮,百达翡丽最新的那一款腕表缀在左手腕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目不斜视地朝公司里头走。
这人身材是好的,衣架子似的,平常就够招人了,今儿又不知道什么毛病,上个班弄得跟要拍时尚杂志似的,贺兰牧简直能想象到他早上在家里那个巨大的衣帽间里挑挑拣拣的开屏样子。
祝宗宁上班显然不需要打卡,高层的VIP通道在另一侧,他直接就能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