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陆流云红着脸跟他辩驳。
周衡西看出了他的窘迫,伸手往旁边一拉,把满室的旖旎春光,尽数遮在了被子下面。
院子里的风有些大,陆雅容紧了紧身上的羊绒披肩被张妈搀回了房里。
这段日子她过得一直很平静,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张褚文再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而陆元帅似乎也已经在心里默认了女儿的决定,不曾跳出来说些什么大道理,家里的氛围又重新变得从容了起来。
午后,雪夫人受人所托给陆雅容带来了一封信。光秃秃的封筒没有署名没有盖印,陆雅容撕开封口,从信封里掉出了一片枫叶,跟自己的一张旧时小像。
陆雅容默默端详,发现桌上的两样东西都是旧物件。左边的枫叶虽然已经干瘪薄脆,五个角的锯齿边缘却俱是完整,也不知道到底被人存放了多久。
而右边的小像印着她当年的青涩模样,不仅呈像的纸面略有泛黄,人影也被摩挲得十分模糊,若是仔细观察,还会发现小像边缘有粘过报纸的痕迹,就像是专门被人从宣传栏里撕下来的一样。
她翻到反面,看到小像背后贴了一张标签纸。有人十分用心地拿钢笔在上面写了她的名字,这入眼熟悉的凌厉笔迹,出自何人不言而喻。陆雅容指尖轻颤,闭上眼睛无声叹了一口气,感慨世事无常诸有遗憾。
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雪夫人,见此情景对陆雅容开口补充道,“还有一样东西,是我自作主张要给你看的,不然心里头总替那位觉得失了公平。”
话说完,雪夫人从皮包里拿出来一张表单交到她手中。陆雅容打开一看,发出一声惊讶叹息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张替她代理申请国外留学的资格表单,上面填着自己当初心仪的音乐学院,所有的书面手续都已通过考核,就差最后一项本人盖章确认了。而唯一遗憾的是,落款的有效日期在六年前。
“容容,其实张褚文早在你们结婚之前,就有意替你申请国外的音乐学院,打算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有了孩子……后来你因为生产身体一直不大恢复得过来,他出于担心就把事情压下来了。”
雪夫人抿了一口热茶,把这桩不为人知的旧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陆雅容木然垂下眼帘,讷讷问道,“夫人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雪夫人俏皮地向陆雅容眨了一只眼睛,提醒她道,“德国音乐学院的著名导师温特先生,既是张将军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若论起交情嘛,我这个红颜知己还要比你家那位更深一点。”
说罢转念向她会心一笑,“容容,是人都会犯错,也有些人过后会选择去弥补。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所以不存在一个硬性的权衡标准。罪与赎,善与恶,就看你怎么取舍了。”
陆雅容手里捏着表单默默走到窗前,院子里移栽过来的枫树经过霜打,叶子早已零落,不似当年女子大学里的那般红火景象。那时秋日正好,年少的将军在树下邂逅了摩登女郎,未摘芳心却已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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