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听着这话有理,但是,“会不会太浅薄了些?”
陆先生看上去也不缺钱,毕竟有个蒲兰谷,在民间名头响亮,他们偌大一个王府,结果就用金子打发人家么?
薄时衍道:“本王欠下的人情,他若有需要,必然相帮,秋水阁也有一些海外来物,可以赠与他。”
三人就着这个话题商量了几句,倒也不急,痊愈之后再说。
付氏叮嘱薄时衍多休息,这几日且把公务放一放。
都要过年了,让底下人忙活去。
交待完了,她与薄镜城并未久留,离开了白霁堂,让汤幼宁留在这儿照看着。
她带着平安符来的,昨日在白马寺求了好几张,这个要给薄时衍。
就塞到他腰间那个丑丑的荷包里。
汤幼宁低头瞅着,犹豫道:“我编的穗子整齐好看,不然不要挂这个了吧?”
这样的荷包戴出去,不会被人笑话么?
她都觉得脸红……
“无妨,”薄时衍淡淡一挑眉,“旁人何至于那么闲,管本王佩戴什么?”
他把平安符收好了,就缀在腰间。
汤幼宁在圆凳上落座,道:“今日陆神医看上去如何?他暂时不想见我呢……”
“给他点时间缓一缓,”薄时衍道:“当年的子蛊,大概在他身上。”
什么子蛊?
汤幼宁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睁圆了两个眼睛:“我娘亲中了情人蛊,他身上有子蛊?!”
可是她娘还是毒入肺腑了,可见两人并没有成事,所以……
汤幼宁倏地站起来,揪着小眉头,想去找陆神医询问清楚。
她被薄时衍拦住了,“先别急,我派人去查了,过几天大概就会有确切消息。”
虽说大概率谚氏就是陆云苓,但凡事以证据说话。
此事到了这个地步,真相大白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陆谦颜的医德,无疑是叫人敬佩的。
这个节骨眼上,他即便暂时不受理病患,薄时衍也能够理解。
或者说……是为了汤幼宁?
解除余毒的法子,陆谦颜不去跟当事人说,反而先找上了他。
便是潜意识里想先说服他种下子蛊,免去汤幼宁的针药之苦。
人有亲疏远近,心房生来就是偏的。
在得知汤幼宁的生母是谁之后,恐怕陆谦颜无法将她当做普通病人看待。
薄时衍不介意这种偏心,甚至他自己,也是不愿意看圆圆日日喝药的。
药汁喝多了寒胃伤肝,大男人可能都受不住,何况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既有其它法子,当然要择优选用。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他的毒给解了。
三日后。
薄时衍最后一回针灸,足足耗费一个时辰。
大冬天的,陆谦颜收针后,衣裳都汗湿了。
室内有地龙,暖融融一片,薄时衍双眸紧闭。
这期间他一直在煎药口服,再搭配针灸,感觉还不错。
陆谦颜瘫坐在椅子上,道:“之后不喝药了,每天泡足两刻钟的药浴。”
苒松和陈管家在一旁细细听着,恭谨问道:“大概要泡多少天?”
“或许要一个月,看王爷的体质而定,每个人恢复速度不同。”陆谦颜轻揉额角,“此毒拖太久了。”
确实是很久,陈管家几乎老泪纵横,这么些年,可算熬过来了。
以后摄政王府有女主人,还会有孩童,就不会那样冷清。
当年卓家势大,先帝沉迷修仙问道,大权旁落,大部分被卓家给掌控了。
薄时衍领兵打了胜仗回来,手握兵权,却很难插手朝政。
双方博弈多年,卓家被不断压缩,现如今连嫡子都栽了,注定成不了气候。
此毒一解,明年差不多就该落幕了。
时辰到了,薄时衍排毒完毕,起身换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