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下了地下室,客厅里就剩谢枕书和隐士。
福妈的家布置很豪奢,墙上的画都是旧世界名品。各个装饰柜上都摆有花瓶,什么芍药洋桔梗满天星,全是鲜花。猫在地毯上躺下,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隐士觉得真安静,他咳了一声,扭过头,想跟谢枕书说话:“哈哈哈……”
他对上谢枕书的目光,又忘词了,只好用假笑搪塞。
半晌后,隐士尴尬地说:“妈妈这是要给猫崽做做检查,他很久没来了,眼睛一直没维修过。”
谢枕书表情冷漠,他想说什么,先打了个喷嚏。
隐士说:“你对猫毛过敏啊?”
“没有,”谢枕书反驳,“不是。”
“哦……”隐士半信半疑,“也是,你对猫崽就不过敏。”他讲到这里,觉得自己很幽默,又“哈哈”地笑了笑,“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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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掉毛的!”
谢枕书掏出手帕,压在鼻子上。他一双眼睛看着隐士,硬是把隐士给看噤声了。
隐士感觉谢枕书有点不爽,但他又不知道谢枕书为什么不爽。
救命。
隐士心想。
猫崽在这的时候他可不这样!
谢枕书问:“你怎么知道?”
“啥?”隐士还在神游。
“掉毛,”谢枕书咬字清晰,“猫会掉毛。”
“猫就是会掉毛……的呀,”隐士强行卖萌,“这是常识。”
谢枕书不讲话。
隐士说:“好吧,是妈妈说的。猫崽调高了反应神经,又必须借用植入体做中枢,妈妈不想他因为外貌自卑,所以给他增添了很多可爱设计。不过猫崽他不喜欢可爱,跟妈妈天天吵架,两个人还打起来过。”
虽然是猫崽单方面被福妈暴揍。
隐士说着说着,察觉到谢枕书表情放松了。他暗自握拳,决定再接再厉。
第32章电话
福妈的地下室是个大型改造间,温度很低,做过隔音处理,四面都是金属墙壁,内部时刻伴有通风设施的“呼呼”声。她的工作台在最中心,周围是排列整齐的改造设备。
苏鹤亭看到靠墙的操控台上摆放着一些没有拼完的模型,边打喷嚏边问:“那是什么?”
福妈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你弟弟。”
苏鹤亭说:“什么?”
“你弟弟!”福妈恼羞成怒,没打算给他多解释,“别东张西望,快换衣服躺好!”
苏鹤亭说:“我没看几眼!”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福妈已经把头发扎起来了。她背部伸出六只机械臂,每只都在干不同的事情。她给自己戴上单只眼镜,言简意赅:“躺下。”
苏鹤亭在工作台上躺下,周遭暗下来,出现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光圈。光圈从他头部开始,向下挪动,其速度快慢由福妈的一只机械臂操控。
福妈镜片前是悬浮显示屏,上面跳动着有关苏鹤亭的数据。她让光圈停在了苏鹤亭眼睛的位置,用另一只机械臂推动检查仪器,问:“用眼睛了吧,用了几次?”
“两三次,”苏鹤亭在工作台上很老实,“都在虚拟世界里。”
“那还有点脑子。”福妈的机械臂尖端变作金属夹子,轻轻转动着改造眼。改造眼的蓝色逐渐加深,浮现出“x”字母。她观察片刻,说:“少在现实里嘚瑟,卫知新一直盯着你这只眼睛。”
苏鹤亭用还能动的左眼向上看:“你怎么知道,卫知新找过你?”
福妈说:“别朝上瞟,丑死了!怎么,他能找你,不能找我?”
苏鹤亭说:“能,他爱找谁就找谁。他找你干吗?”
福妈神色不豫:“他脑子有问题,全家神经病。”
苏鹤亭见她生气,便猜道:“他肯定不讲礼貌,硬要进门,你没准,然后跟他手底下的拼接人打起来了。”
福妈说:“搞笑,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配跟我打?你全猜错了,来的是他爸卫达。卫达人模狗样,说自己做腻了人造肉的生意,正在打别的主意。他想把黑市技术精湛的医生全部带走,组建一个实验基地。我喊他屁股别挨我沙发,早点滚出去。”
苏鹤亭一听见“实验”两个字就眼皮跳,问:“他想研究什么?”
福妈难得沉默,冷着一张脸,操作着光圈。片刻后,她说:“一种比拼接人更适合新世界的人造人。”
苏鹤亭“噢“一声,说:“难怪卫知新行事这么嚣张,原来是有免死金牌。”
福妈说:“你还‘噢’,噢什么?给我把这件事记住了!刑天高层很支持卫达,他们双方现在正是蜜月期。别说卫知新操作比赛,他就是杀了你,刑天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苏鹤亭闻言笑了笑,笑意没达眼底:“既然是搞人造人,卫知新还盯着我的眼睛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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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妈讥讽:“那小子被惯坏了,脾气比你还臭。你连续杀了他两个实验品,他总要找回点面子。”
“你看,你看看,”苏鹤亭趁机说,“这不是我的问题吧?他们可没把‘实验品’三个字写在我对手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