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茗茗俯身,手架着那人的两腋下,用叫我吃惊的力气,拖着往房间外走去。
我没有来得及出声询问,她就消失于门外了。
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和哗哗的水声,那样折腾了大约十几分钟后,我又听到沙沙的拖地声传进屋来。
“你的主人很强健嘛。”
我看着她,手上拖着一个披头散发,已经被洗干净,换了一件浴袍的男人,施施然走进屋里来。
哎?那些血都没有了……
“看来那些都不是他的血,不过他的肌肉和内脏有轻伤。”
白茗茗把他架上床平放之后,浮在空中袖着手低头观察,观察片刻伸手在伤员紫青的左肩周围轻轻按了按,换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哎?他醒来了?
白茗茗很熟练地拨看他的眼皮察看了瞳孔,探了鼻息,号了脉象,沉吟片刻扯开床上的被单盖在那人身上。
“没有醒。但也没事,我可以走了。”
……嗯?
“喂,别啊……”
我来不及出声阻止,啪的一声屋内重回黑暗,一股微香的风带着衣服的磨擦声掠过我的脸。
呃,真的走了。
……好吧。
我只好瞪着眼睛,在夜色中乖乖地等待故事的发展。
房间很安静,只有床上那个也许是我主人的男性发出的时断时续的呼吸声。看来说他没事,其实还是很痛苦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夜,也许是半夜,在我昏昏沉沉之时,屋内忽然响起痛苦的呻吟声。
听声音,他似乎在挣扎着坐起来。
窸窸索索,推开被子,下床,打开灯。
屋内大亮。
看来刚才为了不引人注意,白茗茗打开了小灯,这回看来是房间主人了,没怎么费力,就打开了吊顶大灯。
适应了光线之后,我发现这个房间和白茗茗的卧室差不多大……不,其实这也是一个卧室。只不过,只有一张带床头柜的床,一个衣柜……最普通的白漆墙,墨绿色的瓷砖地面。屋里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比白茗茗的那个还冷清。
床上坐着那个年轻的男人。他身上还松松垮垮搭着白茗茗找到的那件浴袍。
我看着他弓着脊背一脸茫然,心里油然升起同情。
可怜你在外跟人家斗殴掐架,血淋淋一身回来,却又碰上了灵异事件啊……
在外工作的男人回到家来,就会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屋内却没有一个人……不对……这算什么?田螺姑娘?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居然已经冷静下来,并且向窗口走过来。
第一次正面相对,我终于看清他的脸了。
难为他刚才一身血,居然没有破相。他很瘦,很高,眉毛细而直,薄唇线条干净。如果不是他的眼神那么愤恨,那么倦怠的话,他可以算一个满英俊的人。
他茫然的目光越过我,向着窗外的夜空飘移,似乎在深深地思索什么要紧的事情,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