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有高度的寄生性,完全依赖宿主细胞的能量和代谢系统,获取生命活动所需的物质和能量,离开宿主细胞,它只是一个大化学分子,停止活动,可制成蛋白质结晶,为一个非生命体,遇到宿主细胞它会通过吸附、进入、复制、装配、释放子代病毒而显示典型的生命体特征,所以病毒是介于生物与非生物的一种原始的生命体。
病原体a1和普通意义上的病毒完全不同。
它同样也依赖寄主的细胞维持生命,却强行改变着细胞固有的生存模式,促使细胞以非正常速度分裂,从而导致对能量的狂热需求。迫使寄主以更快的速度从外界获得补充。这一点,从之前军队捕获的活尸身上,已经做过证明。
对抗a1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只要能够抑制住那种疯狂的速度,减缓细胞能量的燃烧,它就和普通的病毒没什么两样。
问题是,在无法改变染色体特征和生物基因链的情况下,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无数次实验证明,人类脆弱的基质蛋白,根本无法接受强大的衰竭性疫苗。一旦注入,抑制a1的同时,也会导致各种生理机能在二十四小时内终止。这种东西唯一的作用,恐怕只能以“人道”的名义,让那些被感染者在无痛苦状态下死亡。
周洁要寻找的,就是介于衰竭和扩张两者之间的平衡点。
可是,它究竟在哪儿呢
“哐啷”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不太清楚的金属撞击声,其间还搀杂着若有若无的嘶吼和惨叫。
周洁没有兴趣查看究竟生了什么事。她仍旧端坐在皮制转椅上,透过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认真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分析数据。外界生的纷乱,对她毫无影响。
这里是军事管制区域。无论生任何事情,都由守卫部队处理。
半小时后,随着走廊上传来军人特有的脚步节奏,实验台旁边的电子对讲器上出现了值班军官的身影。
“周博士,我们刚刚抓获了一名擅自闯入管辖区的中年男子。他自称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和您亲自商谈。”
“不见。”
周洁的口气生冷强硬。倒不是她天性冷漠,而是太多垂涎美色的追求者,已经用滥了这种令人恶心的手段。
“可是,他提到了a1”值班军官谨慎地插了一句。
“什么?”周洁浑身一震,清丽的脸上显出几分意外的惊讶。
a1的存在属于机密。只有体制内的相关人员。才会知道这个特殊符号所代表的意义。他们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约见自己,又何必采用强行闯入这种非正常手段?
“对方的身份核实了吗?”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恢复了平静。
“已经审核过所有细节。”值班军官看了一眼手里的审讯记录:“他叫方海,曾经是南方科研机构的四级研究员。身份证编号是xzzz11029.”
“立刻带他到会客室,我五分钟内过去”
带着刻板的冰冷和不容置缓的语气,周洁随手关闭了通讯器,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点开了实验室大门上的电子锁。
南方药剂公司。是参与研究疫苗的民间机构之一。
方海,38岁,一个看上去并不得志的男人。
他个子不高,身材也比较干瘦,沉默寡言的性格禁锢了本就狭窄的人际圈,苍白的脸色倒颇有几分忧郁感。不过却被瓶底般厚重的高度眼镜彻底破坏。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人去特别留意他的存在。简单到没有任何特点的外观,注定了他就是一个丝毫无奇的普通人。
末日前,方海毕业于北京大学生物研究专业。金字招牌名校和冷门的学科结合,使他成为了研究所的一名药剂研究员。
和所有男人一样。经历了结婚、生子,日益衰老的年龄和亚健康状态的身体。逐渐消磨了钱子明身上所有的锐气。当微薄的工资和飞涨房价之间无法划上等号,漂亮妻子身边出现越来越多比自己有钱男人的时候,“离婚”这个词,也终于提上了家庭事日程表。
一个男人,带着不大的孩子,在租来的房子里过着潦倒的生活。显然,钱子明应该被归于失败者的行列。
很自然的,研究,成了他消磨时间,寻找亢奋感的精神寄托。
南方科研所是当地分拨下来的一个小的研究所,只有三十多名研究人员,除了方海和另外三个人会进出于常年没有维修的实验室,其他的人,都是顶着“权威”、“专家”等耀眼光环的厂长、经理、董事长。
所里和医院常年挂靠,每年都会推出一批新药。与先前的老旧产品相比,新药的疗效更好,见效更快,当然价格也更加昂贵。
每当电视里铺天盖地播放出各种名目新颖药品广告的时候,方海的脑子里总会下意识地出现“青霉素”、“磺胺”、“阿司匹林”等药物名称。
换上一套漂亮的包装,几毛钱的青霉素就能以“新型抗生素”的名义卖出上百元的高价,阿司匹林也摇身变成“强效缓释镇痛药剂”,至于售价,早就超过成本的上千倍。
他们所里几乎每年都在玩这种新瓶旧酒的把戏,决策层也不下拨任何研究经费。对此,方海从不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老老实实坐在实验室里,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他管不了,也没有权力去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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