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寄也很优秀,他向她保证未来他研究生毕业进中科院,他们一样有明亮未来。
所以她选择了后者,她的工作不是媒体专业对口,她去了电视台,成为了一名新闻工作者。
当时面试官问她:“你的本科专业那么好,为什么要来选择新闻媒体行业?”
文徵望着那个严肃的hr,稍停一秒,之后回答:“因为想尝试更多行业,人生还长,也不是学什么就一定要工作什么的,想拼一下,记录下这个世界未向人展露的未知面。”
会失落吗?
当然,谁不想自己履历往上再拔尖一点,但说遗憾吗,也不吧。文徵没条件,当初不读也有其他原因。
张寄勤恳,踏实,他做事稳妥。他在大三那年失去了他的母亲,他这辈子最想的事情就是考上研究生。
文徵本来就想大学读完立马找工作。
她想,他们两个能有一个完成理想,也够了。
她说:“还好,他总是那样的。”
宋南津说:“想进中科院,个人作风问题应该审得很严吧。”
她知道,他在说今年张寄在外开车出事撞了人的事。
那是他们朋友几个去饭局,张寄喝酒喝多了,他在路上保证了不会喝酒,结果转头撞了别人的车,有人受轻伤。
当时对方那车上有某局主任的亲戚。
事情难办,文徵第一次硬着头皮找了宋家的姑母。
其实也就是赔个礼的事,姑母办得快,毕竟宋家面子谁都想接,说一句话的事。
宋兰春帮她说了,文徵当时脸上烧得很,可她没想事情传了上万公里,传到了远在芝加哥的宋南津耳里。
“嗯,是,当时是有一些意外。”
“知道,姑母说了,酒驾也不算意外。”
他话说得慢条斯理:“以为你找了个多好的男朋友,研究生一年就出这种事,确实蛮好的。”
她汗都要冒了。宋南津说话就是这样的,目不斜视,眼神就这样淡然地看着你,跟他讲话,比在办公室顶着领导压力十倍还多。
她还是那句:“哥,我当时和姑母承诺了,下次不会出现这种事,这是最后一次。”
“我不会给宋家丢面的。”
其实每次喊宋南津这句哥的时候她都怕他嘴里蹦出一句:我哪有你这个妹妹?
跟他宋南津攀关系,她现在还能吗。
而这种话她还真从宋南津嘴里听到过。
不是对她,是别人。
那年他回国,家里开过一次夜间派对,有个他们圈里的妹子喝多了,趴客厅吧台上就这么大喇喇地喊宋南津。
那女人说:“南津哥哥,男人分很多种,你猜我觉得你是哪一种?”
大家好奇地洗耳恭听,说:“什么呀?”
她说:“爱我的痴情种。”
宋南津没什么反应,直接一件外套丢她身上:“我是你再说这些土味情话就要吐的冤种。”
引得周围人发笑。
那时的他们还没那么熟,文徵在洗手间里搓内衣,她在夜读,赶着洗完澡回房间的,外头那些声色就这么听见了。
她觉得敢调戏宋南津的人很大胆,也很有性格,起码别人敢,而且说的话也确实有趣。
她也以为宋南津会给什么特别没面子的回答,人就是顺坡而下,也出乎你意料。
他从不跟人撕太过,说再难听的话也是温文尔雅的,骂人不带脏字,抽烟不在小孩面前抽,当然,要笑可能也不是真心跟你笑。你以为他不好相处,也不。
毕竟,你要跟他说句喜欢,他还能心不在焉回你句玩笑,那赶紧去领证?
朋友都笑。
他的圈子很广,人不圆滑幽默,在圈子里混不开。
可他那份幽默从不是对她。
宋家姑母有个女儿黎纤,人家那才是亲的,他亲表妹。
她文徵不是,她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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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南津心里,她什么也不是。
宋南津手指搁键盘上,淡道:“你不用多次重复这句,我说了,我也没在意这个。”
文徵手指紧了点:“知道,我也是想和您保证一下。”
“行了,上去吧。”
夜晚,文徵把洗澡后的毛巾拿到房里,收到了桌子旁边。
那上边还有她今天整理的工作资料,平时自己一个人住,做什么也都习惯了,今天家里多个人,什么节奏也都被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