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想?”盛洵视线侧睨下来, 声线清沉懒散, 唇角压着几分讥诮。
周明甫说:“我是粗人, 我这个人对人对事都很直接,我就是觉得吧, 你要是还喜欢人家, 你就去追,如果觉得也不想追了呢, 就以后再也别关注她了。”
他沉默片刻, 问盛洵:“你那块蛋糕是给她送去了吧。”
“嗯。”敷衍的声音。
周明甫冷笑一声:“我就知道!”
“……”
话题沉寂了须臾。
直到手中烟燃过半,盛洵才淡着声音, 忽然又道:“连你都看得出来,她现在避着我, 似乎不想再和我扯上关系。”
“……”周明甫觉得这话不好接,索性没接。
盛洵掸了掸烟灰,懒声道:“桑妤这个人,心思太重,这么多年没见了,说实话,我压根不知道她这些年都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她遇到过什么人,有没有跟谁谈过恋爱……”
其实刚分开那阵子,盛洵还是很想得开的。
他虽然难过,甚至因为难过——
也做过一些伤害自己的混事儿。
但他当时都觉得没什么。
人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会有那种——坚信自己能够越过一切苦难的轻狂。
所以,失恋算什么?被人抛弃算什么?
从他母亲丢下他而选择离开时,从父亲选择再娶而让他一个人住在外面时,盛洵就搞明白了——
别的人他不清楚。
但他这辈子来到这个世上,好像就是来体验被放弃的。
偏偏每个放弃他的人理由还都很充足,个个都有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
搞得他要是恨一恨人家,都显得很无理取闹。
所以那会儿桑妤做出那样的选择的时候,他当时心脏虽然好像一下子被人绑块石头沉到了谷底,刺骨的凉和痛。
但他其实也能理解她。
甚至,如今看到她彻底从当初的阴霾里走出来了,他也是由衷地为她高兴。
但理解她为她高兴是一方面。
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也是真的。
所以刚开始在开罗遇见的时候,他虽然心里翻天覆地,但当时心里真的就只有一个念头——就做陌生人吧。
但是。
盛洵垂头,自嘲般轻哂:“当你真的还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是没有办法和她做陌生人的。”
大约是喝了点酒,他此时神情竟然有一种分外的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