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洵顺手又拿了包薯片放到购物篮里,看着盛鸢背对着他的、通红的耳垂,笑意收起,但眼底仍抻着清清浅浅的愉悦,视线轻轻落下去,声音比方才低了些,哑了些。
“我高兴,还不准我说么。”
“……”
回去的路上,他们选择了打车。
主要是盛鸢怕冷。
两个人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盛鸢怀里抱着购物袋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发了会儿呆。
后知后觉,发现她和盛洵相处的状态,好像又变得轻松了不少。
思及此,她不由得转头问盛洵:“所以你刚刚就是故意的,对吧?”
盛洵正低头玩手机,显示屏幽兰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他闻言,懒散地抬起头:“什么?”
盛鸢默然了片刻:“就刚刚我哭。”
“噢。”盛洵收起手机,随意地装进口袋里,抬起一边眼皮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他们两个一人抱了一个很大的购物袋,随着他们的动作,购物袋哗啦啦地响。
盛洵抬手将购物袋压下去,侧目看着她,散漫地吐出一个字:“昂。”
他不知道盛鸢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而决定要来“追他”。
但通常,人在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之后,总是会感觉焦虑、不安。
他刚刚恰好捕捉到了那一丝焦虑和不安,就顺着她的反应将她淤堵的情绪逼了出来。
盛洵没打算解释太多。
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就显得很冗余。
路程不长,他们很快就到了酒店。
进电梯之后,盛鸢看到镜子里自己此时的面容,才发现她现在真的好狼狈。
双眼通红,头发也乱乱的。
晚上洗完澡后,涂在脸上的那一点护肤品全被她的眼泪冲掉了,此时不仅眼睛红通通,脸颊、鼻头,也都是红的。
睫毛上的水迹也还没干,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可怜。
尽管跟那群人不熟,她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去见他们似乎有些不妥。
在电梯到站之前,她忍不住打了退堂鼓:“要不你去吧,我就不跟你一起进去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间狭窄而安静。
盛洵闻言,吊着眉梢看她:“你反悔了?”
盛鸢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悔”是什么意思。
对上盛洵深沉的眼,她才意识到,他是说她是不是反悔追他了。
“叮——”一声,电梯到站了。
门被打开,酒店走廊里飘散着很浓的香精气息。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往外走。
盛鸢沉默了两秒,忽而意识到,其实今天晚上不安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她觉得自己表白了,把自己一颗心捧到了他面前,等待着他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