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洵眼睛紧紧盯着她,停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盛鸢,你是不是找……!”
最后一个字,大抵是怕吓到她,被他咽了下去。
但盛鸢还是微妙地听懂了。
她的眼睫轻眨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下一刻就听盛洵凉凉地道:“在床上好像都是我在努力吧?我记得某个人可是娇气得很,连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
盛鸢觉得很冤枉:“我昨天明明用手……了好不好!”
盛洵淡声提醒:“你只是开头的时候用了那一下,后面都是我在努力。”
盛鸢抬头看了他一眼。
雨后下午的日色稀薄,昏白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若有似无拢着他的侧影。
他的眼睫很长,又很密实,在光影的切割下,极为冷淡地朝下扫着。
狭长的眼尾也跟着耷了下来。
因为要拍证件照,今天穿了件很干净的白衬衫,衬得他整个人气质格外出尘矜冷。
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浑身上下透出的气息也是格外禁欲冷淡的。
像是在做什么严肃的飞行报告。
盛鸢愣神了片刻,努力给自己找补:“那还不是你做太多次了,我实在没力气了,你是大力士吗?”
她坚决奉行着从别人身上找问题的原则。
话音落,便听见盛洵低声笑。
他的笑声很沉,低磁悦耳,气息缓慢地扫在她的耳朵尖上。
“抱歉。”须臾,他端正神色,慢腾腾道,“体力太好,你多担待?”
“……”
证件照他们拍得很顺利,一连拍了好多张。
主要是喊他们进去拍照的时候,盛鸢还没来得及把盛洵那句“体力太好,你多担待”这句话从自己的脑子里扫出去。
于是,拍照的过程里,她整个表情就含羞带怯的,拍出的照片生动又冶丽。
结婚证登记也很快,前前后后他们花费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办完了。
曾经以为,此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不会再相见的人,有朝一日,竟然能够以夫妻的名义,被写在同一个册子里。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看到盛洵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往前走。
男人身形高大却单薄,在昏朦的日色里落下一道修长身影。
盛鸢轻轻侧过头,询问地看向他:“怎么不往前走了?”
她说完,下意识往回走,停在盛洵的面前,仰头看着他。
民政局旁边恰好是一处海湾公园,浪花击打海岸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远处传来,公园里有一个小型足球场,少年人在里面肆意挥洒着汗水。
热烈而自由的风声里。
盛洵垂睫看着她,而后微微俯身,牵住她垂落在腿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