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回到过去吗?”
“那要分情况。”江陵道,“若是不带着如今的记忆,回到我的过去,那还是现在要好一些。若是能带着记忆回去,那还不错。”
“有何分别?”
“因为……到了那时,我一定会找到她。”
然后在她痛苦难熬的那段时光,亲口告诉她:“阿姐,我在。”
他在心里默默想。
宫流徵瞧了瞧静谧的屋内,难得识相道:
“说来,谢道友睡了大半日了吧?不妨把她喊出来?我给她腾个位置?”
“行啊。”
和她月下共饮,刚好遂了他的心愿。
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衣上的水渍,小心推开了门,带来一阵夜风。屋中未燃烛火,清风吹起了床帘,飘摇地落在她身子上面。
他隔着层纱,隐约地看着她还在侧卧着安睡。
“阿姐。”他轻声唤道。
无人应他。
“阿姐?”
他走进了些,微微抬了抬声音。
薄纱后的人仍一动未动。
他一向知道她睡得浅,不会人在身前,都不曾醒来,于是瞬间察觉了不对。
他指尖凝起妖火,燃起桌上的烛,一把掀开床帘,搭上了她的脉息。
指尖与腕间的肌肤相抵,他却感觉不到脉搏的蓬勃跳动之音。
他心猛地一坠,顿入寒潭。
怎会如此?
他去探她的鼻息,亦是感受不到她一丝一毫的呼气。
“阿姐,你别吓我。”
他顿时有些无措,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从前鲜活的人如今竟软绵绵地任他摆弄,他刚咬破手指,正欲将自己的灵血渡给她时,久不闻动静的宫流徵摸了进来,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忙出言制止。
“等等!”
他一抬头,见宫流徵踉跄地摸索到她身边。
“她脉息全无,你要我怎么等?”
转眼,一滴血已经落在了她唇边,沿着唇瓣向嘴角流去,继而划过脖颈,落在他的衣摆上晕开,像一朵开在雪中的梅花。
“别!”
宫流徵一把拉过他咬破的手。
“她的体温还在,你方才说的那些,倒像是失魂咒。”
“失魂咒?神族?”
江陵紧蹙着眉心,抬起头来。
宫流徵点了点头:
“她今日没出过这间屋子,你走后,也无人来过。”
这话倒是提醒了江陵,他冷静下来,观察着屋中与他离开时的不同,当即注意到桌上失了的剑与丢在床边的卷轴。
“六界异志?”
他拿起来,徐徐铺开,却见第四卷上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仅有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