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被算计至此,原时泽功不可没,但这也从来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主角团除了那些莺莺燕燕,为他鞍前马后的狗腿也不少。
言欢有时候真的很感慨,主角光环这个东西,才是最厉害的金手指!那些人与他共谋,也曾见识过原时泽的卑劣与无耻,但就是坚定认为,他是对的,他所行动的方向,就是最正确的,毫不怀疑,从不动摇。
“一个和尚,叫行知。”
言欢眨了眨眼:“和尚?行知?”
宴尘筠也认真回想了一下,勉强找出来一个标签,又解释道:“天佛门的佛子。”
言欢这就懂了,她记得这个人——短命鬼。
原文剧情里,这位佛子,是男主的对照组,一样天赋极高,成名极早,且被寄予众望。一直以来,佛子也是兢兢业业,让天佛门的声誉更上一层楼,眼看着就要进阶大乘期,却突然陨落了,似乎是为了镇压什么魔物还是啥。
时间过去太久,具体的细节言欢已经记不清了,能想起来这个人,还是因为她那会儿看小说,偏爱各种貌美秃驴。
总之,剧情开始之前,这位佛子就已经是活在台词里的人物了。每当原时泽取得成绩,声望一再升高的时候,就会被吃瓜群众们拉出来,怜惜一番,可叹他英年早逝,不然,如今也是个人人敬仰的大能了。而天佛门的辉煌,也不会亚于浮云宗。
“想到什么了?”
言欢回过神来,反问道:“你有看出来他的命数吗?”
宴尘筠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注意。你要是感兴趣,过阵子我请他过来,你看看?”说这话的时候,他满心满眼的不情愿,毕竟那个大和尚长相不俗,又见言欢对他如此关注,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感觉到喉咙中的某一处,在慢慢泛酸,像是吃了秘境里那种青色的果子似的。
听着他别别扭扭的言辞,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甘不愿,但又强装“我很识大体,大局为重”的模样儿,让人忍俊不禁。
言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他解释:“我对一个不认识的和尚感什么兴趣?就是觉得,他应当是个正直的人,又出身佛门,可能会成为原时泽的敌人,我们得让他站在咱们这一边。”
宴尘筠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说:“他说曾经见过我,态度还挺好。”
言欢恍然大悟,怪不得会早死,原来早就被男主察觉到,这人不能成为自己的伙伴,反而是最大的阻力,所以趁着他还未能完全成长起来,便让他死了。要不然,男主的争霸路,就会格外崎岖。
言欢犹豫了一番,决定找个合适的理由,将这件事说给宴尘筠。
察觉她摇摆不定的神情,宴尘筠鼓励道:“欢欢,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们之间,无需如此。”
言欢摇头:“我怕说不出来。”
宴尘筠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天机。
在他未能完全恢复之前,确实无法窥探天机,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如此被动。但若是他彻底恢复了,这世间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言欢的消息,也便没有意义了。
这条路,堵得有点死啊。
言欢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无论如何,还得试试看。我从小没怎么出过山门,诸多事情并不了解,或许有错误信息也说不定。你对龙腾大陆的人情常识,也稍有欠缺,但两个人在一起,总归能够找出来一些线索,破解咱们的困境。”
宴尘筠盯着那双莹□□嫩的小手,唇角止不住上扬。
他记得那双手曾经给予他的温柔和暖意,让他充满了仇恨和弑杀的心,也变得温暖起来。如今想来,他已经能够接受,那是他命途之中,必经的苦难。
也是因着这样的困难,他才遇到了言欢,才有了这么多欢喜。
他甚至,开始感激这份苦难。
“嗯,我听着。”宴尘筠反握住她的手,细细感受掌心的温软细腻,又忍不住倾身过去,抱住了她。
言欢肚子里的小宝宝,又活泼起来,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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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碰碰,往右翻个身,动作十分醒目,言欢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有点痒痒的,忍不住笑起来,将他的手放到了小肚子上:“哈哈,他想跟你玩,你陪陪他。”
宴尘筠的眉目越发温柔,低下头来,感受着这个正在逐渐长大的小生命,心里溢满着希望。他一定要带着言欢和宝宝回去神遗之地,从此以后,再无人能够伤害到他们。
小宝宝很喜欢母亲,也很喜欢父亲,无论谁陪着他玩儿,都会格外开心,小动作格外频繁,时不时就贴到父亲掌心里,快乐地翻个身,然后又安静一会儿……周而复始,闹腾了好大一会儿。
言欢组织好语言,以尽量简洁的方式,将行知可能会早亡的事情告知于他:“……我们得查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好帮他避开。多个朋友,就多个助力嘛。”
可能因为始终没有提及原时泽,她所说的话,竟然没有被屏蔽。
相处久了,两个人的默契也越来越好,宴尘筠没有任何阻碍地,听懂了她话里的暗示,便又问道:“这样的倒霉蛋,是不是还有别个?”
他头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忍又怜惜,还带着几分不经意的迷茫,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可爱。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让人着迷。
言欢再次笑出了声,眉眼弯弯,长睫轻颤,眼下的红色泪痣也跟着生动起来,伸出手,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有,我记得的,还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沧浪宗的方知无,我见过,但是他应该不认识我;另一个,是修仙世家东皇家旁支的一个年轻人——”
宴尘筠羞赧地抿了抿唇,想要避开,但他又着实很喜欢这种亲密一点的接触。平时言欢根本不碰他,顶多也只是牵个手。
他又怕让言欢觉得不舒服,有时候很想亲近一下,也努力克制住了,一再告诉自己,再等等,不能唐突。他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他不想在言欢心里留下一丁点的不好印象。
看他脸上显现微微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水雾般朦胧,言欢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脑子里闪过一个词——秀色可餐。
忽地,宴尘筠脸色一变,想起来自己身上的那股灰色雾气,忙不迭后退,避开了与言欢的肢体接触,悄咪咪往后退了两步。言欢长睫忽闪,眸子里的光突然黯淡了下去,整个人也不再像刚刚那般生动。
宴尘筠心里一惊,忙不迭就要解释,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觉得自己真是太挫败了,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还让言欢误会,偏偏他又不想让言欢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去,太危险了!
“今天,不行。”宴尘筠不敢看她,垂下眸子,小声说道。
言欢难免失落,却也很快就接受了,对方现在的态度,其实已经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宴尘筠心里惶恐,突然之间就觉得言欢离他远了很多,像是随时都可能失去她一样,连忙补救,急切道:“等解决了这件事,欢欢想怎么样都可以……”
言欢一愣,见他羞怯,又忍不住想要调侃,话还没说出口,就先意识到了什么:“我刚还想问,你真的只是去见了行知吗?你刚回来那会儿,我觉得你身上的灵气,好像格外冷,原本我还当是错觉呢。”
不是那种雪山的冷,而是一种很特殊的阴森,像,鬼气。但是言欢只见过一次鬼修,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但记忆中那种极致的阴冷,以及死亡笼罩在头顶的压抑绝望,她一直都不曾忘却过。
宴尘筠自然不可能是鬼修,那就只能是,从其他地方沾染过来的。
所以,他刚刚不只是出门去见了行知,必然还干了点别的。
宴尘筠又梗住:“我——”
他知晓言欢一向很聪明,她能够在第一时间判断自己的处境,做出最有利的决策,这份观察力,是她长年累月在不太好的处境里生存造就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就止不住心疼,遗憾自己为何不能早点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