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拉着他的袖子,跟幼时那般撒娇道,“爹,请您成全儿子!”
朱元璋:“......随你,随你!”
说完,他扯会自己的袖子,似不耐烦地疾步离去。
朱标微微垂眸,嘴角牵起抹笑,笑里千般滋味。
他无声轻语“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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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垂坠山头,红霞遍染云朵。
悠长宫道,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慢悠悠穿过。
朱标疾行几步追上来,笑着牵起儿子的另一只手。
朱雄英仰起头,再一次疑惑问,“爹,您又回来了?”
从前,他都做完功课了,爹才披着月色回家。
如今是一日早过一日,他爹该不会是迟到早退了吧?
这可不好,这可不是好学生所为。
儿子满脸的不赞成,不支持,朱标:“......”
伤心,特意回来陪儿子的老父亲,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
常乐憋着笑,“宝宝,你爹提升了效率,早早批完奏折,自然能早些回来。”
她摸摸儿子头顶的小揪揪,“何为效率,娘跟你讲过的,你还记得么?”
朱雄英点点头,随即“哇”了一声,“爹单位时间内完成了更多的工作量,爹变强了!”
他看着他爹,两眼冒光,是崇拜的光。
朱标沉默片刻,“......没错,爹的确变强了。”
虽然他只是把部分奏折推给了他的老爹,但能推出去也是他的本事呀!
常乐睨他一眼,呵,男人,死要面子!
春和宫门前,晚星、晚月分别抱着允熥、允煌在那等着。
常乐和朱标一人接过一个,一家五口一起用过晚膳,散步消食......
孩子们睡了,夫妻两才终于有单独的相处时间。
从前亲密无间的两人,如今依然亲密,只是总似隔了层什么。
常乐也不想的,只是,每一个快乐的瞬间,脑海里总自动闪出朱元璋那嗜血的眼眸。
然后不自觉地发散,他是不是也希望你陪葬?
常乐坐在梳妆台前,沉默地通着及腰长发,殉情,真的存在么?
她是因为没有爱到那个程度,所以没法接受同生共死?
朱标自浴房出来,顿了片刻,站到她身后,握住梳子的另一头。
常乐稍怔,松开梳子。
他是不是也在失望,因为她不想陪他死。
可她真的还对这个世界有所眷恋,雄英,允熥,允煌,还有遥不可及的梦想......
朱标拿着梳子,继续给她通着头发,“乐儿,我们可以收拾起来了。”
时至三月,雄英平安,他们可以启程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