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段时间里,狩猎者找上了我。”
“麒麟的妖力不适合战斗,我的眼睛被废了一只。”齐唯说着,下意识摸了摸失明的右眼,“狩猎者惯用的伎俩。”
顾臻深以为然,转头看了看小乌鸦。
“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我,最后被我逃了。我找地方躲起来养伤,打算等伤好之后,再去找赵欣。”
“但是在我伤好之后,我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赵欣的死讯。”
“我都没来得及见她一面。”齐唯说。
“而我和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吵架那天,对她吼的唯一一句重话:赵欣,你不可理喻。”
说到这里,齐唯停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记忆是最叫人痛苦的东西。
不管曾经是欢乐还是悲伤,经过时间的沉淀,最初的美好都会被淡忘,只留下最刺人的伤口。
过去越是难以忘怀,伤口就越是痛苦不堪。
在每次重新想起来的时候,都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掀开,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
“赵欣家人发了讣告,我想去送她一程。在灵堂外,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这个男人就是方靖。”
“他告诉我,赵欣的死全都因为我。”
“哪有这种道理?人又不是你杀的。”听到这,顾臻忍不住插嘴,“方靖也真是太过分了吧。”
齐唯摇摇头:“他说的没错。”
“赵欣生完元宝在乡下养身体,通过会里的同事,她知道了狩猎者追杀我的消息。把元宝托付给远房亲戚后,赵欣就跑回三河市,参与了对付狩猎者的行动。”
行动的后续齐唯没有接着说。但顾臻猜测,赵欣大概就是在那次行动中死了的。
“那个远方亲戚,是方靖吗?”顾臻问。
“是方靖的奶奶。”齐唯说,“当时方靖在燕阳市读大学,得知表姐的死讯后,就赶回了三河市。奶奶身体不好,没法长时间带着,他就把元宝送走了。那个时候元宝才一个多月大。”
“方靖为什么不把元宝给你。”顾臻问。
“他不相信我。”齐唯说,“他连元宝的存在都没有告诉我。我是……去年元宝化形的时候才感知到的。”
“我有个儿子,现在都五岁大了。”
这么看来,方靖甚至没有把元宝的存在告诉赵欣父母。
顾臻不知道该接什么好。他摸不透方靖的想法,所以也没法给齐唯以安慰。
“关于方靖,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齐唯问。
“你和他,后来还有联系吗?”顾臻问。
“有一次。”齐唯说,“赵欣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轻易出手。我怀疑她的死有蹊跷,所以一直在找人想调查她的死因。”
“但是找人帮忙一点也不容易。我躲着狩猎者,跑遍了邻近的几个城市,三四年了,收获寥寥。”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方靖找到了我。”
“孟友文就是他介绍的。”
如此一来,顾臻手上的大部分线索都串联到了一起。
他细细往深处想,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方靖为什么隐藏元宝?
他毕业后就回了三河市,如果要调查赵欣的死因,他的身份只会比孟友文更方便。他为什么不自己查,而是把孟友文介绍给齐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