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与传说没有多少出入,一个誓等结发,一个错用真情,真娘和王荫祥之间并不存在默契!我暗暗感叹。
她霍地转过头,望着我不住冷笑:“真情?哼!何来真情?难道肯出三千两银子留宿就算是有真情了吗?”
“呃,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见她眼冒寒光,神情可怕之极,生怕她短路的神经又发作,把我当作了王荫祥来砍,那可倒霉了,赶忙澄清,“我是感叹世事不能尽如人意而已!”
“隔靴搔痒,空泛之谈!”她恨恨地说,“像你如此幼稚无知的娇女,又怎么可能体会得出其中的悲惨!”
幼稚无知的娇女?我苦笑。
“那么,你又是怎么会留在……这套衣裙里的呢?”我想弄清楚她和真娘的关系。
“我紧紧握着那信物,就算是死,我也要陪着自己的夫婿……生虽无法相守,,魂魄却可去追寻那个心心念念想着的人!不过后来我感觉好像……有团白光撞了上来……”她的神情迷惘困惑,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在自语,“天上雷电交加,有一道道金光从天而降……我的全身再没有一丁点痛楚的感觉,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重量……也没有了!我就像一片羽毛一般飘了起来……想必是魂魄出窍了……可怎么会到了衣裙里去呢?”
她的语声渐低,语句断断续续的,就如同在梦呓。
我却还是明白了。
真娘自尽之际,正是花妖被那位道长毁去真身之时,花妖的元神在逃窜的时候,“恰巧”一头撞进了真娘刚刚逸出的魂魄里,与这缕香魂混为了一体!
这才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位道长没能除恶务尽,只是把她们封印在了衣裙里,而埋下了今天这个祸根!
大概是因为曾遭五雷轰顶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这一人一妖的魂魄终究不能完全融合,所以“她”的容貌、思维、举止都变得十分不正常,成了个神经短路的妖怪!
“一自香魂拈不得,只应江上独婵娟。”叹息似的语声幽幽响起。
空气里起了一阵水样的波动,有个俊美的身影慢慢显露在我们面前。
“愁态自随风烛灭,爱心难逐雨花矜。”云腾蛟看似不经意地吟着李绅题于真娘墓的诗句,两眼却犀利地盯着她,“难道你不曾想与你的夫婿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她的声音飘飘忽忽的,神情依然有些茫然,似乎仍在体味刚刚诗句中的含意。
“不错。”他的语调轻柔和缓,充满了魅惑的气息,“你们不是相约白首的吗?只要找到他当年给你的信物,你们就可重续前缘了!”
“信物……信物?”她失神地呢喃着,视线毫无焦点地在礼堂四面搜寻着,好像这样就能找到云腾蛟口中的东西一样。
我冷眼旁观,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花妖的元神里混杂着真娘的魂魄,所以记忆可能受到干扰,显得神经短路,可不应该影响它的力量,怎么会变得如此……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