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窗外有阳光照射,将喻温白清瘦的倒影照映在白墙上,走廊尽头的医务室隐约传来对话声。
“雾草,你说喻温白是一个人把你送到医务室的?”
黄毛一口大嗓门满是不可思议:“他不是有洁癖吗?去年军训的时候,有个教官要碰他,还被丢了个过肩摔,他怎么受得了你一身臭汗的啊?”
“你没看到他手上带着手套么,”被塞进车里的体育生啧了声,“我刚才差点就抓他手说谢谢了,好险好险。”
“不过有一说一,喻温白长得真好看啊,感觉比咱校花都漂亮。”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人都晕倒了!你个憨批玩意!”
“......”
回寝路上,喻温白在一处垃圾桶旁停下,丢掉碰过推车的手套,垂眸看着新换上的手套,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
其实他并不是洁癖,只是体质天生特殊而已。
打娘胎里带的阴气太重,和正常人身体接触时,难免会吸食对方身上的阳气。
这些年在深山中修行,喻温白已经习得化煞祛凶和其他不少本事,天生的体质问题却怎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他选择不与人接触。
爬楼回到寝室三层,喻温白远远就感受到走廊尽头那间宿舍里,几乎快要从门缝中溢出来的黑雾。
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
“......你看没看见论坛新挂的那个,关于喻温白的帖子啊?”
喻温白站在门外,平静地听着寝室里传来室友齐东的声音。
“五分钟前就几百层了,想看不到都难吧,”另一个室友于然搭腔,像是在吃东西,吐字含糊不清的,
“用篮球车把人推进校医务室,也真是个狠人啊。”
喻温白微垂着眼,鸦羽般的长睫盖住眼底情绪。
他也不想这样的,可周围没有人,只能用推车了。
“尤其是他还带着手套,照片乍一看跟分尸现场似的,”齐东笑声大大咧咧的,“你别说哈,还真有点带感——”
话没说完就听他一声痛呼:“珩哥,你打我脑袋干什么?!”
“外卖都堵不住你的嘴。”
带着点散漫和慵懒的低沉男声响起,在吵嚷的走廊间却意外清晰:“闭嘴吃饭。”
“我也没说他不好啊,”齐东的声音忽远忽近,伴随着脚步声,“你们不觉得,咱宿花的长相和性格特有反差吗——”
门猝不及防被打开。
喻温白还保持着手放在门把手上的姿势,垂着眼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精致深邃的五官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只是眼神微冷。
和对面五官乱飞的齐东形成强烈对比。
喻温白视线落寝室中央的小桌上。
他不在的时候,寝室其他三人明显在开小灶;空地中间支起个小桌,塑料桌上摆满了各种奶茶和外卖,香气四溢。
喻温白想起自己为了推人去医务室,早就错过了食堂饭点。
鼻尖传来的香气勾起胃里的馋虫,他抬眼看向齐东,出声道:“能让我进去么。”
“哦哦哦,好的好的。”
齐东侧身让开,和对面下铺的于然痛苦地挤眉弄眼,上一秒还热热闹闹的寝室突然没人说话,气氛肉眼可见的尴尬。
喻温白回到角落的座位上坐好,摊开书本准备复习,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桌面的镜子。
镜面正对着空地的小桌。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小桌上摆了至少四人份的外卖,从汉堡薯条到炸鸡披萨,从重庆小面到烧烤串串,奶茶和鲜芋仙都有五六杯。
只有他还胃里空空。
饥饿最容易让人心情低落,喻温白鼻尖飘忽着各种食物香味,勾地空荡荡的胃轻轻痉挛反抗;五分钟后他终于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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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下楼去小卖部。
身后突然响起齐东弱弱的询问声。
“那什么喻、喻温白,今天中午珩哥请客,”男生眼巴巴地看着喻温白,双手捧着酸辣粉,“你要吃点酸辣粉吗?”
说完,还心虚地看了眼身旁的徐嘉珩。
“别看我,”徐嘉珩就坐在喻温白对面,在齐东疯狂的眼神求救下,懒洋洋地后背靠着椅凳,长腿舒展,
“要道歉就自己去说。”
男生刚洗完澡浑身是热气,黑软的发梢滴着水,大冬天不怕冷地穿了件宽松的黑色卫衣,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又干练。
——前提是,能忽略他身后大团黑雾的话。
自从上周请假回来,这团黑雾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徐嘉珩,几天过去,非但没有消散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盛,从最初的小小一团,到现在几乎能将整个人包围其中。
喻温白盯着徐嘉珩身后的背后黑雾半晌,然后慢吞吞地挪开眼,对齐东道:“我不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