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齐东的呼喊声:“珩哥你干嘛去,还没分配任务呢。”
徐嘉珩没有回头,背身挥手表示他随意,来到天台后反手将玻璃门关上,将寝室里的所有喧嚣都隔离开来。
天太冷,风太大,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
时间很快来到艺术赏析课的小组作业初展示。
由于只是初展示,教授的要求仅限于小组的议题选择、以及展示的大致轮廓,简而言之,就是不需要引用资料,光靠一张嘴说就可以。
“我以为大家都会选「爱情与修习」呢,”眼看着下一个就要到他们组,齐东像是屁股长钉子,在座位上焦躁不安,
“怎么200人的大课,选「爱情」主题的就咱们一组全是男的啊,还全都是单身狗,能行吗?”
“想开点,四人全是男的小组也不多,”于然宽慰道,“我问过隔壁班长,她说现在的爱情小说都是单身狗写的,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齐东虚心求教:“能说明什么问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单身的人最懂爱情,”于然高深莫测道,“你以为,单身狗是不想谈恋爱吗?”
“智者不入爱河,他们是看透了爱情的本质,选择不吃爱情的苦而已。”
“你说的好有道理,”齐东恍然大悟,“你看咱们白哥,一开口就老感情大师了,话术一套一套的。”
徐嘉珩低头用手撑着太阳穴,努力和旁边两个蠢货保持距离。
同时余光看向前排的喻温白,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高领针织衫,肤色更显冷白,只有微微鼓起的双颊透着点粉。
凝眉思考时,小半张脸埋进宽松的衣服里,窝在座椅里好像软乎乎的奶团子。
徐嘉珩看他两只藏在长袖下的手握成拳,以为喻温白紧张,低声道:“紧张的话,提问环节交给我。”
喻温白听见声音回头,确认徐嘉珩在和他说话,摇头:“不用。”
他抬头,看着快将徐嘉珩吞没的黑雾、以及男生眼底的黑眼圈,精致的眉眼再度皱紧。
短短几天时间,徐嘉珩周围的煞气又浓郁了许多,情况已经严重到,会主动吸食他人身上的煞气。
喻温白查不出原因,甚至连减缓现状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情况恶化。
而且他隐隐觉得,徐嘉珩这两天似乎是有意躲着自己,不要说身体接触,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师父说的对,助人不难,难得是如何默默无闻的普救众生。
喻温白轻叹出声,幽幽看了徐嘉珩一眼,回身去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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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这种欲说还休的眼神。
徐嘉珩将喻温白的小动作收进眼底,这几天只要他看向喻温白,十有八九就会正对上室友幽怨中带着点委屈的眼神。
于是,这两天徐嘉珩梦里都是喻温白盯着自己,几次半夜惊醒,黑眼圈反复地长。
五分钟后,心怀鬼胎的两人终于上台展示。
有喻温白和徐嘉珩两个专业第一钉子户在,每个环节都无比顺利,教授在台下连连点头,眼里满是赞赏之意。
提问环节时,教授先问了个与课堂无关的题外话:“听说你们的主题是喻温白提议的?为什么选这个?”
因为修行是他一生追逐的道路。
喻温白眉眼疏冷,平静回答:“根据生活有感而发。”
长相风情的女人闻言挑眉,没再多问:“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台下立刻响起成片的起哄和笑闹声,不绝于耳。
喻温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面无表情地回答问题后,按次序把话筒交给旁边的徐嘉珩。
他存了小心思,上台前特意没带手套,想趁这个机会碰碰徐嘉珩手背——徐嘉珩帮过他两次,自己能回报一点是一点。
徐嘉珩却像是早就猜透他心思,在喻温白指尖凑过去时,徐嘉珩伸出来的手突然向下一沉,从底部握住话筒手柄。
完美避开了喻温白的手。
喻温白看着悬在半空的掌心空落落的,表情有一瞬的愣怔。
随后反应过来,徐嘉珩是在刻意躲避自己。
耳边是低沉舒朗的男声,和自己有问必答的风格不同,徐嘉珩更像是能掌控气氛的人,面对提问不仅从善如流,还能不时抛梗和反问,逗得教授和台下学生连连鼓掌。
喻温白定定看人几秒,然后慢吞吞地垂眸低眉,将被拒绝的右手藏在袖子里。
——
“珩哥你真不来啊,今天中午一食堂有鳗鱼盖饭呢。”
下课后学生三两离开,齐东一听徐嘉珩要爽约,忍不住在座位上抱怨:“我课前说了好久,白哥才答应和我们一起吃饭,结果你又不来。”
“临时有事,”徐嘉珩听的烦躁,直接把饭卡丢过去,“中午我请客,自己刷。”
于然靠着墙:“这周第三次了,前一天晚上才说好一块吃饭,第二天午饭前突然爽约,问是什么事又不说,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
喻温白低头收拾的手一顿,薄唇轻抿。
徐嘉珩单肩背上包起身,没多解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