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过去,青年警察顿生警惕,开口道:“警察在办案,闲人不要靠近!”
说这话的时候,卫生间里探出了一个头,方脸浓眉,满脸胡茬。看到是我,惊讶的打了个招呼:“文西?你怎么来了?”
卫生间里面这个警察叫李民忠,刑警队的老人,今年四十六,跟我爷爷家是邻居,小时候跟我爷爷练过拳,算起来我得叫师兄。
“李哥!”我跟李民忠打了个招呼,然后轻声说道:“老吴是我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李民忠招呼我进去,老吴家的卫生间很大,大概有六个多平方,里面东西却是很少,一个盥洗台,一个蹲式马桶,然后一个毛巾架,一个热水器,地上铺的是红白相间的马赛克,老吴穿了条红色四角裤躺在地上,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两眼睁得大大的,充满恐惧。
老吴的尸体旁边蹲着一个戴着口罩的女警官,脖子上挂了一个单反相机,正在用笔记录着什么,看到我进来,秀丽的大眼睛抹过一丝愕然,随即看了看我身边的李民忠,低头继续记录。
“他是自己扼死自己的!”李民忠指着老吴说道。
“怎么可能?李哥你别开玩笑!”我皱了皱眉,这是基本常识,没有人能自己扼死自己,因为人有求生的本能。
李民忠凑到我耳朵边,压低声音跟我跟我解释:“阿西,你李哥真不跟你开玩笑。他的眼睛、耳朵以及口腔都有密集出血点,这是被扼死的主要特征,除了他脖子上的扼痕,也没有其他伤口痕迹。现场有挣扎的痕迹,但是没有第三者的指纹,怎么跟你说呢,他是一边挣扎一边把自己给扼死!就好像……好像……那个……鬼上身!”
李哥说鬼上身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地下的女警,嘴唇更是差不多碰到我耳朵,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从一个老刑警嘴巴里面吐出鬼上身这种词汇,还真是难为他了。
我心头又是一阵烦闷,操,你不是无产阶级无神论者么?鬼上身?我看是鬼上了你的身。知道他是因为我爷爷的关系才跟我说这些,当下也不理他,走到客厅。
袁金城正在递纸巾给苏静,看到我出来,目光尽是询问的意思,我走上前去坐下,拍了拍苏静的肩膀。
不拍还好,一拍苏静肩膀反而耸动得更加厉害:“阿西,你……说,老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嘿然不语,摸出烟来递给袁金城一支,自己点燃抽了两口,脑海里翻来覆去却是刚才李民忠跟我说的鬼上身三个字,猛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苏静:“嫂子,老吴的手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