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这云主簿突然作揖,有点不适应,于是稍微往后退了退。而后盯着他瞧了瞧。
见他眉头紧缩强忍着痛苦的样子,青梧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试探的伸手,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这个……给你。”小声,轻缓。
当云雁看清楚夫人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大惊失色,直接往后踉跄了一步,而后矢口否认,“夫夫人,卑职,我,不是……”
却因为太过慌乱,连否认的话都说得磕磕跘跘。“不知夫人,夫人拿这个给我,给卑职是何意!卑职不认识这个,更不需要这个!”说着就要绕过她冲出去,但因为肚子是在太痛,她还没冲,就被夫人轻轻拉住了。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衣服上……”青梧说着,指了指他的衣裳。
虽然现在正对着他,看不到他身后的衣服,但刚刚她是看清楚了的。他的衣服后面正中,有点血色的痕迹。衣服是月白色的,所以特别明显。
青梧刚刚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什么血迹,而是……葵水的迹印。
男人衣服上怎么可能会染上这个?也就是说,这个云大人,她……是女人。
当时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青梧震惊得愣在原地好久。
云雁听了夫人的话,条件反射的往自己身后瞥了一眼,只一眼,顿时面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
他竟然这么不小心,染到了衣服上,现在还被人发现了!
“噗通”一声,云雁像失了全部的力气,直接跪在了地上。
要知道,女扮男装入仕,那是砍头的死罪,她这两年一直小心翼翼的掩藏,一直都相安无事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而且还是被长官夫人发现的。
那自己,怕是……
“诶你做什么呀?你起来。”青梧见对方突然跪坐在了地上,赶紧过去想将她扶起来。
刚刚见她抱着肚子在屋子里哭,旁边包裹翻了个遍,猜想她或许是在找这个。同为女孩子,青梧自然知道来月事的时候这月事带有多重要,于是就拿了一些自己这几天新做的。
但没想着把她吓成这样。
不过,青梧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举动,不就是在告诉她,自己知道她是女孩子了吗?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快起来,地上很凉,这个时候一定要好好保暖,不可以受凉的。”
“……真,真的?真的不会说吗?”云雁跪在地上,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唯一有的便是女扮男装入仕被发现后的抄家问斩。
绝望中,云雁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地方没其他人,只有这人知道她是女的,若是这人不在了,那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拳头慢慢紧握,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云雁抬起头来,正要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却突然撞进了一双干净透亮的眸子里,如皎皎月光,瞬间将自己心底的阴暗照得无处躲藏。
还透着一丝关切。
她突然回过神来,保持了一点理智。云雁啊云雁,人家是在好心帮你,而你却动了杀心,你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了?
况且,依着薛大人对这人的宝贝程度,若自己真的动了手,也一样会被查出来,同样死路一条。
青梧见她一直沉默,也不起来,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于是连声保证,“真的,我不会说的,保证!我说话算数的,你快起来。”
“……谢,谢夫人。”
云雁慢慢站起来,因为刚刚的念头她现在根本无颜再见对方。
青梧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个……?”
低着头,云雁双手颤抖的接过月事带,转身回了屋。
她需要这个,很需要的。
可能是前几天喝了点酒的缘故,这次的量特别多,本来她推算了今天就会结束,没想到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现在还有,且原本不痛的肚子这次却痛了。匆匆回来缺发现月事带用完了,那一刻云雁甚至都感到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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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她打算捂着肚子偷偷下山去买。到时候连夜回来就说是临时去办点事。
可是下山去买哪里那么容易?不说路途远,一来一回需要时间,只说自己肚子疼痛,捂着肚子哪里走得了那么远的路?
现在有了这月事带,不管怎样,得先换上再说,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不然再撞见一人,铁定又要被发现她的女儿身。她做不出那种杀人灭口的事,只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换了月事带,云雁又赶紧将原来的衣裳换过,可就在她拢外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云弟你在做什么?”
吓得云雁手一抖,捂着衣领转身就是一巴掌,
“叭”的一声,特别响。
被突然打了巴掌的大柱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弟。
他刚刚在田里看见云弟偷偷走了,见云弟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以为他遇到什么事儿了,于是跟着回来。
没想到一进屋,才刚问了句,就被云弟糊了一巴掌。
大柱伸手捂着自己被打的左脸,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哀怨的看着云雁,
“云弟,你打我做什么?”
“啊?”云雁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大柱大人,“大大人,我,我,我以为是别人,鬼鬼祟祟的窜进咱们屋子,然后我就打了。”
手哆哆嗦嗦的。惨了,把顶头上司给打了。云雁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解释。
大柱一听云弟说“咱们屋子”,刚刚被扇了个巴掌的震惊一下子就消了,心里甚至有点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