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起动了发动机热车。
“看看前面那辆白色面包车,顶上坐着好几只阴魂,旁边还有一大群,这算怎么回事?”我指给他。“右前方,二十几米处。”
“这应该是一伙有上进心的鬼,想通过吸收新成员来壮大队伍,发展自身力量。”雷雨扬点了一枝烟。
我放下车窗玻璃,把头偏向外面,我一直觉得烟味是很讨厌的,相比之下,汽油味更容易忍受。
“这说明什么情况,要死人了吗?”我问。
“这方面鬼的感觉是很灵的,也可能得了某个可靠的消息,所以他们有预谋地守候在即将出事的车旁边,等待招募新鬼的机会。”雷肯定地点头。
我仔细看了看那辆被阴魂盯上的车,从车牌数字看,估计落户于五年或六年前,印象中,这种车非常的不结实,车祸中乘客和司机很容易受到伤害。
几年前在大石铺外的那个著名的危险弯道上,我曾见过一辆同样品牌的车与卡车迎面相撞,面包车严重变形,车顶整个被掀起,事后车体的宽度跟摩托车差不多,车内数人无一幸免,鲜血流过整条路面,然后沿着路边的小沟汇成涓涓细流。
那时我还没做神棍,没有阴眼,看不到周围是否有成群结队的鬼在欢迎新成员加入。
“我们能就此做点什么?”我问。
“但尽人事,各安天命。”雷若无其事地说,“事不关己,如果贸然插手其中,就乱了各界之间的规矩,会招天谴的。”
我耸耸肩膀,把视线从那辆即将出事的面包车上移开,望着早晨灰朦朦的天空。
只能报以叹息,当了大半年神棍,此时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用武之地并不多,能做的事很少。
见死不救,算不算某种程度的恶行?我满心困惑,那些规矩难道真的固不可破?只怕未必,如果面包车的主人过来向我们买点张驱邪的符或者请教一番,我相信结果肯定会有所不同。
“想开点,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在医院里和公路上,一切自有其因果,轮回无终无尽,每件事均可算是咎由自取。我们只需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雷雨扬仿佛看穿了我的思想。
“现在你倒真像个神棍的样子,满口天意不可违,跟平时不太相同,好象换了个人。”我说。
“你我并不知道那辆车出事时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或许是一群毒贩,也可能是一群强盗。”雷雨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