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本上针对这行诗下的批註是这么一句话:「一旦察觉到行不通就该转个念头、换个方法、重新出发,否则即使坚持到底,可能仍旧一事无成呢。」
他们之间是行不通了,可好像也没什么其他路子,可以重新出发。
允生就在和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站着不动。
许久之后,魏自清缓缓站起身,绕过那片并非无中生有的屏障,走出咖啡店,往允生的方向去。
允西也出去了。
魏自清没有说话,什么话都没说。
「魏自清。」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允生看着是笑着的:「明天,我就要走了。」
允西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听到「向你」比听到「告别」更为伤心。
「走去哪?」
「江市。」
「你真的要走吗?」
「嗯。」
「还会回来的吧?」
对话就这么生硬的进行着,魏自清问一句,允生答一句。
彷彿,他们不说话的话允生也不会再说话了。
可是她这次真的沉默了很久,久到允西以为她不会说话了,方才听到她说了句:
「不会了。我走了之后,如果没有意外,就不会回来了。」
允生依然笑着。
魏自清却沉默了。
「那你要不要进来,我们再一起聊聊天?」最后,魏自清只是这样说。
「好。」允生说。
魏自清端来三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拿铁。
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虽然他刚刚明明说,毕业这天还总是喝咖啡多没意思。
魏自清坐下来以后,只是不断重复他问她确定要走吗,她回答嗯或对啊的对话,如此重复着。
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好像这样她就不会走了一样。
那天他们是最后走的一桌。若不是店员来催,可能他们还会一直待在这吧,允西想。最后魏自清慌乱的说:「我们不要走了吧?躲在桌子底下,躲一整个晚上。」
允生却笑着说:「还是走吧,魏自清,谢谢你。」
又是一次循环。
他们走出咖啡店之后魏自清还是问她:
「你真的要走吗?」
「是啊。」
「不回来了吗?」魏自清又问。
「嗯,」允生点头,笑意更甚:「不回来了,你问过好多次了。」
魏自清沉默着。
「你真的那么想离开吗?」魏自清问,声音有点哽咽。
允生愣了一会,还是笑着说:
「嗯。魏自清,明天你不要来送我。」
「好。」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小雨,魏自清问允生和允西:「你们有伞吗?我可以给你。」
允西刚要说话,允生就先说了:「不用了,我带了伞。」
说完话,允生就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