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过道,一进里面的那间房,便看到自己媳妇在哄叶缜,“小缜,你怎么了啊?刚还好好的,现在又拉着个脸。”
叶缅以为叶缜还在因为自己让他来山里的事情耿耿于怀,“差不多得了啊,你多大人了,好意思要你大嫂哄你,不就让你来山你吗?活像是要了你的命。”
这不鸡同鸭讲吗?
叶缜歪着头,“谁让嫂嫂哄了,我又没说我不来山里。”
“那你拉着脸是为什么?”
叶缜看了一眼门口,“我不跟那人一个屋。”
“谁?”叶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叶缜说的是唐介临,“你说唐介临啊?”
叶缜气鼓鼓的,“我管他叫什么。”
樊姿轻轻推着叶缜的胳膊肘,她知道叶缜跟钱语凤不对付,“虽然唐师傅是钱姐介绍来的,但是人家看着挺好相处的,你别迁怒到唐师傅身上啊。”
不解释还好,这不给唐介临本就不怎么高大的形象上又抹黑了一层吗?
叶缜大惊,“他还是那个女人介绍来的,蛇鼠一窝,能是什么好人?”
“你说话客气点!唐师傅年纪比我还大一点,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礼貌还需要我强调吗?”
叶缜说不清楚,他不想跟唐介临一个屋,在他大哥看来,就像是小孩跟别人闹情绪,不跟谁好了一样,他总不能告诉他大哥,他怀疑那唐介临是个同性恋吧,“反正我不跟他一个房间。”
叶缅全当是叶缜在闹脾气,他上前一步,语重心长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想住到哪儿去?我还能把唐师傅安排到哪儿去了?你马上二十了,做什么事,说什么话,能不能别这么随心所欲,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跟唐介临住一个房间的事情板上钉钉不说,叶缜还无端被他大哥教训了一顿,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服气,所以,当唐介临提着行李到门口时,见着叶缜收拾行李都带着风。
刚跟钱语凤聊了几句,先前谈好的工资,莫名其妙就被减了半,钱语凤也不给唐介临说话的机会,先是跟唐介临抱怨最近下了一周的雨,没有开工,赔钱了,又跟唐介临提起了自己家帮过唐介临家里的旧事。
唐介临是个软柿子,在外人面前都是宁愿自己吃亏,更何况他们两家还有情分在。
即便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没有甩脸子不肯干了,唐介临想着,这里的工程还有几个月就结束了,自己就当是来山里散心的,工资多少他也不是很在乎。
“对了,你跟叶缅的弟弟住一起,就在隔壁,上楼就是。”
唐介临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提着行李往隔壁走去。
在走廊上,碰到了刚从里头那间房间出来的叶缅夫妇,叶缅清楚自己弟弟的性格,又跟唐介临客气了几句,“唐师傅,如果叶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点,回头我收拾他。”
这不还没相处,已经让叶缅这么为难了,唐介临有点担心,这叶缜是不是脾气太大了一点。
唐介临朝里走去,轻手轻脚地敲着门,房间里叶缜正对着一堆衣服发脾气,见着唐介临时,手上一顿,牙关咬紧,面露挑衅地看着他。
近距离和叶缜接触,才更让唐介临觉得有一种魔力。
大概是平时经常锻炼的缘故,叶缜的肌肉很是明显,充满野性的荷尔蒙萦绕在他的周围。
叶缜个子高,火力大,稍微靠近一点便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如果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大概是会对侵略性太强的气味很排斥,可唐介临是个gay,他会情不自禁地向往更加强壮的同性。
他被叶缜身上咄咄逼人的气焰压得喘不过气来,垂下眼睛,不再跟叶缜对视。
“那个……你叫叶缜是吧,咱们以后住一块儿,我叫唐介临,你就叫我唐哥吧……”
“哥?”叶缜一脸难以置信,“我凭什么叫你哥啊,你担得起吗?”
自己比叶缜哥哥都还大一点,他叫自己一声“哥”也不过分吧,只是见叶缜这么抗拒,一个称呼而已,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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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临也不想跟他纠结太多,嘴角挂着尴尬的笑容,没再说话,走到另一张床旁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这间房就这么大,除了床以外所有的家具都得共用,得坐到同一张长椅上休息,得他妈共用一个衣柜。
叶缜杵在原地干生气呢,眼睁睁地看着唐介临拿着衣服往那简易衣柜里挂。
“等一下!”
唐介临被叶缜这一声吓得一哆嗦,举着胳膊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叶缜来势汹汹,在距离唐介临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我跟你说清楚,这房间里东西,我俩一人一半!”
唐介临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个一人一半法,他没想明白。
只见叶缜拿出一张毛巾挂到衣架上,又将衣架挂到了衣柜的正中间,“你的衣服,别过界,别挨着我的东西!”
不只是衣柜,连那把两人座的长椅,都被叶缜分配好的区域,长椅前的小茶几,也是一人一半。
上学那会儿,课桌分三八线都没这么清楚过,唐介临哭笑不得,想着以后还得继续相处,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分就分吧,他总不能跟个小孩一般见识。
看着房间里每样东西都像是拿刀劈过一样割裂成了两半,叶缜才稍微满意一点,反正就这几个月,工程一竣工,他立马走人。
头一天来,没有让唐介临着急上岗,趁着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叶缅给镇上的酒楼打了电话,打算请大家一块儿去吃个饭。
镇上唯一的酒楼,排场不怎么大,大厅里几张圆桌紧凑地摆放在一起,也没什么生意。
这顿饭虽说表面上是为了给唐介临和叶缜接风洗尘的,实际上还是几个合伙人在聊生意。
叶缜特别不喜欢这种场面,他搭不上话不说,看谁都不顺眼,饭都没怎么吃,随口找了理由下了桌,蹲在门口的大树下给成刚打电话。
“到了?”
叶缜跟成刚从初中那会儿就是同班同学,关系一直很铁。
“到了好一阵了。”
“怎么样啊?山里还适应吗?”
自己大哥面前不好说,这就能跟成刚倒倒苦水,“碰到个同性恋,还跟我一个屋。”
“啊?”同性恋这词吧不算陌生,只是他们也没正经见过,成刚也有刻板印象,磕磕巴巴地问道,“娘娘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