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论这个人是闯空门的小偷,还是真的是禹棠,又是如何进到这间屋子的,光是躲在窗帘后方就足以构成所有谋杀案情节。
闵冬瑶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那个人是禹棠,那她应该有办法对付。
因此她决定抓起流理台上的水果刀,一步一步靠近落地窗。
帘幕因为窗外的凉风微微拂动,仔细一瞧,的确能看出布料轻轻打在什么物体上,隐隐约约勾勒出一道令人惊惶的轮廓。
距离落地窗只有一步之际,她无声深吸一口气,准备赌上一切往帘幕捅下这一刀――
一道坚实的力道突然禁錮住她的手腕,闵冬瑶握着刀的右手被带劲的大掌牢牢固定住,剎那间,窗帘微微拉开,一张沉着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的指尖顿时无力,「匡啷」一声,水果刀脱离掌握,掉落至地面发出轻脆的敲响声。
钟诺固定住她的手,缓缓从帘幕后走出来,惊人的身高与肩宽遮蔽了窗外微弱的灯光,吞噬闵冬瑶眼前仅存的光明。
她就像被拎起的布娃娃,失去了自主权。
失策了。
她一定是醉到脑袋不清醒了,才会妄想一把水果刀能够赢过一排银刀。
闵冬瑶重新打起精神,左手猛然朝着钟诺的腹部衝上一拳,然而,对方连一釐米的瑟缩也没有,完全无动于衷,小姑娘那纤纤玉手彷彿揍在一面墙上般,就这么软绵绵的反弹了回去。
「你……」
还没说出想说的话,她便痛得蜷缩起那白白受苦的小拳头,不明白黑色衣料中是穿着防弹背心,还是那是货真价实的肉体,只知道,再这么任他摆布下去,这屋子恐怕就要发生命案了。
由于闵冬瑶的右手被钟诺紧紧牵制住,她顾不得这么做是否具有可行性,就算只剩单手能攻击,依然使出从小练了将近二十年的空手道老本,疯狂打在对方身上,甚至华美的转了一圈,抬腿朝那张脸踢去。
他俐落闪过,再也没间情逸致与她耗,单臂环过她的身躯,从外套内侧抽出一把小刀,架在闵冬瑶的侧颈边。
屋内剎那间恢復死寂。
闵冬瑶屏住呼息,顿时一吋也不敢移动。
被牢牢扣在钟诺身前,颈边冰凉的刀锋触感是那般鲜明,以毫釐之差依偎在颈动脉旁,就这么将这小姑娘的命悬掛在半空中。
就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这种危险的氛围再度燃起。
「嘿,你、你先不要激动……」连呼吸声都微微颤动,她的心脏狂跳,甚至能清晰打在背后的钟诺身上。
迟迟等不到回应,闵冬瑶只能惶恐的瞪着前方哪一片黑暗,完全无法猜测到身后的男人下一秒会不会一刀划开她的脖颈。
「我们有话好说,你……先放开我。」
她使劲抬高下顎,几乎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只为远离那危险的凶器。
今天才刚踏上财富巔峰,未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去……
岂料那把颈边的刀逼得更近了,闵冬瑶顿时立正站挺,收起小尾巴,一点也不敢动。
「我现在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必须诚实回答。」钟诺终于开口,低沉的嗓音几乎融合于气息之中,震盪着危险的磁性波形。
闵冬瑶如同抓住汪洋中的浮木般,一口答应:「没、没问题,你儘管问!」
「那件外套口袋的东西,在哪里?」
她的眼神飘向钟诺的衣袖,那件工装外套此时已经回到原主人的身上,显然他已经自己搜过一遍了。
「回答。」
刀锋又倚近了几吋,陷入肌肤滑出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温热的黏腻感滑过脖颈。
这男人是来真的。
「我……」她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吓得一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下意识撒谎道:「我、我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