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别在张厨子腰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你那里搞啥子搞?”
张厨子摘都没摘,手往上搬着对讲机,冲着腰里喊:“你们请的大仙爷爷说了,这叫九响一咕咚。”
“咕咚个锤子,看老子找你个龟孙儿算账——”对讲机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张厨子也不计较这个龟孙儿的老子骂什么,抄起装火药用的铁钎子来,蹲到地上就去捅那条大黑蛇。
我重新壮起胆子,跟着其他几个人也都凑了过来。
再看大黑蛇,蛇头被打得已经不成样子,下巴几乎就要脱落下来,那条吓人的信子不知去了哪里,原本血红的眼睛也被熏成污黑色。
张厨子用铁钎子捅了捅,确认蛇已经死了,伸手抓住尾巴就从草丛里拖了出来,喜笑颜开:“这蛇真不小,快三米了,十来斤,好菜呀!”
没来秦岭之前,我就听说过秦岭最多的是秦岭蝮蛇,就问:“这是秦岭蝮么?”
张厨子仔细端详了端详,说:“这以前还真没见过,不过肯定不是蝮蛇。管他娘的呢,晚上看你厨子哥的手艺呀!”
于是,在当晚的开工庆典上,领导的餐桌上多了个“一蛇三吃”:干煸蛇皮,蛇骨汤,红烧蛇肉。
我不是领导,但由于是新员工,为了能让领导熟悉熟悉,也被安排在了这一桌。我从小在华北平原长大,没有吃蛇的习惯,再加上这条蛇是我眼见着打死的,所以一口没吃。
不过那些肥头大耳的领导们却似乎都非常好这一口,不但对这三道菜赞不绝口,还敬来敬去。最后,张厨子端上来的蛇胆酒,被让给了一位满脸红光的副局长。
我知道,被安排在这一桌吃饭,本是领导的好意。不过,我总觉着别扭。好不容易捱到散桌,发现经过这几个小时的陪笑,脸部肌肉都僵了。
回去睡觉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1点钟。
喝了点酒,再加上白天折腾累了,我脑袋一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有多久,朦朦胧胧中,我就听到外边传来了咣咣的砸门声,紧接着就有人大声喊道:“小山子,快起来,食堂出事了!”
☆、第2章 群蛇乱舞
工地的宿舍区,由几栋二层的简易楼组成。前面两栋住的是从附近村寨招来的民工,七八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后面的几栋是单位正式职工的宿舍,一个人或两个人住一间。我就住在最后一栋楼第二层顶头的房间,紧靠着下楼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