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脸翁在食堂里拐了弯,我们就看不到他了。
不时有蛇从门口爬出来,顺着墙角往食堂后面爬去。
等了大概半分钟,食堂里的蛇忽然像早高峰地铁到站开了车门一样,争先恐后地从敞开的玻璃门涌了出来,这些蛇无一例外的顺着食堂墙角,从左右两边向食堂后面的山坡上爬去。
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林大个儿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不一会,从食堂里爬出来的蛇越来越少,直到一条都不见,而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有些硫磺的味道,却不那么难闻。
半脸翁从食堂门口出来,左右看了看,说:“没事了,蛇都走了!”
林大个儿来了劲,喊了句:“叔,我们进去看看”,摆了摆手领着我们朝食堂门口走去。我们跟在他后面战战兢兢进了食堂,果然,再也没看见一条蛇。
我们在食堂转了一圈出来,半脸翁就要告辞。
林大个儿一听就不干了:“叔,您别走,您走了要是蛇再来了怎么办呀?您就留我们工地吧,我们花钱请您!”
半脸翁摇了摇头说:“没蛇啦!用粉粉熏了的地方,方圆百步半年里都不会再有蛇来。”
“叔,那也不行,您留下吧,我们还得报答您呢!”林大个儿拉住半脸翁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走。
此时,高总闻讯也赶过来,鲁旺告诉半脸翁这是最大的官,全国的铁路都是他修的。
高总听了事情的经过,握着半脸翁的手,非要他留下,说不用干活,别的工人拿多少工资他拿多少。
半脸翁也不会客套,在高总和林大个儿的盛情挽留下,答应留在工地。
鲁旺欢呼雀跃,乐得嘴都合不拢,拉着半脸翁的手说:“叔,以后咱就是同事了,这些北京来的人可好了!”
高总又指挥人收拾食堂,一些被蛇沾到的东西,该消毒的消毒,该换的换,务必能让全工地的人吃上放心饭。
我们又去医务室看望了在那里输液的张厨子和另一位厨师。
一见到张厨子,林大个儿就开始调侃:“厨子,不就被蛇亲了一下嘛!用得着挂这玩意?”
林大个儿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裤腿,露出里面的蛇皮绷带,炫耀地说:“看,当过特种兵的跟你就是不一样吧,同样被蛇咬,咱就剥了蛇皮报了仇,你却躺在病床上哼啊哼地装娘们儿”。
张厨子对林大个的绷带很感兴趣,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满脸堆笑,对着半脸翁说:“老哥,你也给咱弄个蛇皮包上,咱就也不用躺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