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汤泽沉吟,再开口,说了另一件事,“我十六岁投靠狮子堂,二十岁扯起反旗,为什么?”
没人答得上来,能答,也不敢答。
“因为我家破人亡,”他轻击桌面,“父母、姐弟,都死于社团火并,我没有退路。”
会议室鸦雀无声。
“如果能用今天的权势换一家人起死回生,我毫不犹豫。”
几名分社长互相对视,社长是在暗示,暗示比起战争,他更喜欢怀柔。
“伽蓝堂的事,”他做了个散会的手势,“再议吧。”
再议,就是让分社长们回去统一口径,下次上来,给他一个一致的答案。
剿,是明杀,招,是暗杀,对染社来说没什么不一样,但对贺非凡和丁焕亮可大不相同,他们指望靠着剿灭伽蓝堂,一路飞黄腾达。
分社长相继离开,汤泽唯独让贺非凡留下,陪他吃午饭。
午饭在总部七楼的睡莲厅,全自然餐,主食是白米饭,菜有青笋、炖鸡和一条鱼,汤泽和贺非凡对面坐下,丁焕亮和唵护法依然站在各自的大哥身后,饥肠辘辘。
汤泽刚提起筷子,就说:“非凡,以你对伽蓝堂的了解,”他直视过来,“该招,还是该剿?”
他把招放在剿的前头,以贺非凡善于逢迎的小聪明,满应该顺着这个意思来,但他却凝重地说:“社长,伽蓝堂怕是招不了。”
“哦?”汤泽带着点儿笑意,挑了一口鱼肉。
“那个……”贺非凡想说“岑琢”,陡然记起汤泽说过,须弥山不许在江汉提起这个名字,“伽蓝堂的会长野心极大,不是一两座城就能笼络的,还有他身边的逐夜凉,那是个千人敌,出连云关以来拔城掠地,正是气焰盛的时候,这时招安……”
除非他们傻。
“既然这么厉害,”汤泽冷着脸,把青笋嚼得咔嚓响,“会取染社而代之?”
贺非凡一愣,“怎么可能,”他心里突突跳,染社夺的是狮子堂的权,汤泽时刻担心着有人也要夺他的权,“一只山里的野鸡,也想变凤凰?”
汤泽幽幽盯着他,笑了。
贺非凡却出了一头冷汗。
这时有干部进来,对汤泽耳语几句,他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操,”贺非凡放松紧绷的背脊,夹起一块鸡肉,“吓死老子了,”肉他没吃,转身递给丁焕亮,哄小孩似的,“啊——”
丁焕亮发懵,无论是被喂,还是这种sb式的喂肉方法:“nitama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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