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化轻叹了口气,唤了陈田入内替他更衣。陈田全程头不敢抬,只顾自己手里的活,完事了便脚底抹油一般告退了。严从化一个回头,却见易花都已钻上了床,靠内平躺着,双目只瞪着头顶梁木。
这孩子当真木讷得很。严从化心中无语,只能自己也躺上去。他倒不会责怪易花都不懂得服侍,毕竟易花都从小也是在宫中长大,一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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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专门照料,参军后则跟从军营纪律,日常起居应当皆是自己独力完成,年纪又还小,若无人指导,哪儿懂得照顾别人?此事他若是知情识趣地缠上来,那才是怪哉。只是他现在躺在旁边,浑身僵硬得像是害怕自己吃了他似的,明明他现在怀着孕,若是无甚兴致,自己又不会强迫于他。
思量至此,严从化不免想到,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上回对他太过粗暴了,才把他吓成了这个样子。严从化心中又升起了歉意,扭头看向枕边人,见易花都盖着锦被,小腹微隆,目不斜视地盯着上头。
“是不是在军营中习惯了自己睡,现在睡在朕旁边,很是不惯?”严从化轻声问他。
易花都缓缓答道:“回陛下,臣从两岁起就是自己睡了。”
严从化这才想起来,易花都母亲早逝,父亲又常年打仗在外,幼年家中估计只有一两个乳母嬷嬷照顾。下人自然不会和少爷同榻而卧,想来,易花都确实很早就惯于独立了。
这确实让人心疼,严从化自己的几个儿女,至少从小有母妃在身边看顾,易花都却孑然一身了这么多年。
严从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易花都忽又开口:“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什么?”
“臣现在的身子……仰卧而躺实在有些不适,陛下可否容臣翻个身,侧着睡?”
还以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呢,严从化微笑了一下,“准了。”
易花都这便轻微转动起来,然而,他是翻身朝里,只留给严从化一个无言的背影。
严从化心中失落,但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自顾自睡去。
翌日有早朝,严从化按时起身。若是在其他妃嫔处留宿,此时该是由美人儿亲自替他洗漱穿衣,说不定还有片刻调笑厮磨,然后他才会离开。今晨他起身之后,却见易花都蜷着身子,睡得正酣。这缩成一团的睡姿虽然有些古怪,但也有几分可爱。
严从化忍不住伸手去抚他脑袋,易花都只是哼了一声,并未醒来。
陈田和李姑姑两人轻手轻脚地进来。李姑姑先朝前行礼道:“陛下,近日小将军多见嗜睡易乏,御医也说此属正常。服侍陛下之事,请陛下容许奴婢代劳。”
“无碍,让他睡吧,在军中都是鸡鸣便要列队,趁现在让他多睡一会儿。”严从化说话也是轻声慢语,生怕惊醒易花都,“你先去厨房备早膳,等他醒了就督着他吃干净。陈田,你去打水来。”
待易花都醒来时,其实也不算太晚,但严从化早已去上朝了。易花都爬起身来,瞥见床头摆着一盏残茶。
“这是……”易花都捧起那茶盏。
“这是陛下先前用过的,方才怕吵醒小将军便没有收拾。让奴婢取了吧。”李姑姑伸出手来。
易花都二话不说,把茶盏举到嘴边,将里头半温的茶汤一饮而尽,然后才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