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下是一片向下倾斜的土坡,混草丛生。和其他人一样,落地后我就开始端枪警戒,等着最后的王军英滑下来。
土坡上红红绿绿,斑斓的花草交相辉映。身边除了半人多高的、数量众多的杂草,还生着一片结出红果的植物。这玩意儿我叫不名字,只知道上面挂着倒刺,走起来会挂衣服,很是烦人,待会儿要绕着走才是。
身后响起落地的声音,王军英很快滑下,并开始往下收绳子。
正在我惦记着那倒刺上的红果能不能吃下肚子的时候,在我警戒的方向,也就是山坡下,忽然有个人头闪动了一下。
见状,我头皮一抽,条件反射般的伏下身子,并低声快语了一句:“情况!”
接着,我的身体仿佛通了一道电,酥麻感由头顶遍及全身。危机往往都在不经意间出现,那种头皮炸裂的感觉,刺激得让人发抖。
众人闻声,也立即伏下身子,举枪警戒。
屏气凝神中,我的心跳提到了最高“转速”,开始猛跳起来——属于战场上久违的那种兴奋感、紧张感,顿时穿越了几年的舒逸生活,爬回了我的身体。毕竟战场遇敌的情况,这几年只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是越南特工队,还是前来围堵我们的集团军?一时间各种假想敌涌在我的脑海,枪保险已经被我推开,要是那山坡下再有什么动静,我就该扣下扳机,大吐火舌了。
但是呢,在我这一声警报之后,山谷里仍然是鸟声悠荡,我们的耳边,没出现特别异样的动静。这里植草有半人高,刚好能盖住我们蹲伏的身子。但身子蹲下后,刚才那个人脑袋已经看不见了。
我便缓缓动起脑袋,由草缝看向刚才那方向。万一是昨晚没睡好,导致眼花弄出的闹剧,那我这个“老资格”可就是在搞笑了。
结果刚探头而出,人脑袋没有现回视野,耳边倒是响起一道实实在在的脚步声。接着,在植草中的缝隙里我终于看清,有一个顶着草帽的脑袋,连同一肩挂着白背心的臂膀,开始从山坡下升上来。
我没有眼花,那里确确实实有一个人,正在朝坡上走来。确认敌情之后,我握紧了枪,继续蹲伏着,等察着接下来的动静。
那人慢晃晃的走着,随着他一步步的往坡上踩,全身的装扮也显现出来。定眼一看,原来是个戴草帽背背篓的山民。
山民?戴着侦察面罩的我,皱了皱眉头。
我说过,不管是山民或者农民,不管是小孩儿或者老人,只要他们是越南户口,都惹不得。就比如说山坡上的那山民,谁知道他那背篓里装的是不是冲锋枪呢?我沉了口气,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