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英为邓鸿超包扎了好,叹了口气。他打开邓鸿超腰间的枪套,取出里面的五四手枪。不过那手枪还好,没见到损坏,只是不知道弹药还剩多少。
表面上看,队伍四个人都还纠缠在水浪的余惊之中,未能平息。但实际上,悄然升起的好奇心,已经出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好奇点无外乎两个:这些水泥是谁修的?又为什么要在这里修水泥?
跟上岸前一样,我心里有个答案,但还不敢确定。因为水泥岛上,看不见任何迹象,找不到任何信息。
现在每个人全身都打湿了水,包裹全身的寒冷,并没下降多少。因为打湿的衣物,不会为你抵御寒冷,只会继续侵蚀身体的热量。当务之急,是让身子暖和起来。落水瀑布的水雾,并没有漂到水泥岛上来,这上边儿的温度,不至于太低。我们给邓鸿超脱下了衣物,也给自己脱掉了衣物,然后拧衣甩身,逃离水缠。
别看旗娃来自北方,身子也还壮,但是泡在水里的寒冷,他应该没有体会过。衣服脱掉,它冷得哇哇叫,直接抓出手电筒,往水泥道前边儿挪了挪。
这小子,穿着个裤衩,在古怪的环境里,在湿滑的水泥岛上,打起了武术套路,也做起了俯卧撑。想在这样的环境里,等到衣物全全晾干已是不可能,拧干大量的水后,我就迫不及待的穿回了衣服。
在这样哆嗦下去,我也得靠做俯卧撑来保持热量了。衣服虽然未干透,但拧走大量水分后,比之前干爽了不少。
接着,我们简单清理了一下湿水的背囊。背囊里的重要物品,像什么地图、信号枪弹,都是包着防水胶袋的,不至于浸湿。铁皮罐头,也还没怎么受影响。不过,黄班长的背囊,似乎被邓鸿超给拿脱手了。
理着理着,打着五步拳的旗娃,忽然光着个裤衩走了回来。
他蹲下身,拿着个铁皮块子,凑到我跟前,大吼道:“建国哥,那铁栏杆上,有块铁片子,我给掰了下来……”
“上边儿有外国字,你瞅瞅,能不能找出啥门道来?”他将手中的铁片递给了我。
铁片子呈着一个长方形,大小就跟现在的A4纸张差不多。我楞了一秒,然后接过了铁片。光束射去,发现铁片上四周也是锈迹斑斑,就还剩中间的部分,残留有那么一点儿彩油。彩油泛着暗黄色,里边儿好像印着有一排排黑色的字迹。
嘿,有字,有字就能找到信息了。
我眨了眨眼,正了正身,然后伸手抚走铁片儿上面的锈斑以及水液。一抹之下,铁皮上的字迹清晰不少。白惨的手电光下,那黄油里,果真印着几排依稀可辨的黑字。字不是中国字,是蛆虫一样的外国字。
一眼看下去,心中就有了答案。那一刻,我脑袋里响起了“普黎维特”,也不知觉的念了一声“达瓦里希”。因为,那上边儿的黑字,是苏联字母,是俄文。我曾向大家说过,以前学校教过两天苏联话,我虽然看不懂那些字母的意思,但是我能认出,这些字是苏联字母。不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