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娃的背囊,应该是在王军英手里。说完,王军英就低着脑袋,在背囊里翻找。一会儿,他就从里面扯出了三根爆破筒。
谁知这个时候,沉闷的冲撞,竟又从那底下的幽幽黑暗里传了上来!声响一出,几人惊得一颤。这么快的时间,它就撞破了一道门?那东西是咬准了咱们不放,放着邓鸿超不管,非得找我们算账?
这他娘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旗娃艰难的欠出身子,把王军英手中的爆破筒扯了过来,“瞅瞅,那……那东西追上来了。再这样下去,一个也走不了。”
“你们快走!”他摆了摆头。
这种语气,加上手中的三根爆破筒,我似乎明白旗娃准备做什么。
“咚!”
“咚!”
“咚——”
沉闷的撞击声依旧彻响,不知道那最后一道门还能坚持多久。频率极高的撞击声,让脚下的钢板,变成了一口热锅,我和杨前辈,在一旁动也不是,静也不是——有力的闷响,就像是阎王爷在敲击擂鼓,每一声巨响,都直入骨髓,撼动魂魄。
王军英也看出了旗娃的想法,于是立马回驳:“不行!”
说着他就夺回了爆破筒。
“排长!别!”旗娃刻出血水来,双手抓着爆破筒不肯放,“你比我清楚,我张旗正这次,这次是死定了!你知道,我张旗正好面儿,我不要当累赘,不要拖累战友。把我抬上去了,一样的救不回来。这双腿,这……”
说着旗娃呜咽了起来。
“这双腿是没了,回力鞋,回力鞋都穿不了,活着还能干啥?排长,你要我窝囊着死,我不乐意!”
说着呼吸急促的他,抹了一把眼泪。
“要死,也他妈得讲究个排场!来,爆破筒给我,让我把这梯子一炸,甭管什么东西,都他妈上不来!最好把那撞门的东西一块儿炸了!把邓鸿超那孙子,关这下头一辈子!”
在旗娃的拉扯下,王军英也不再用劲儿。因为他那向来的铁凝的脸庞,现今是泪流满面。不我会想到,连王军英这种闷生的人,也会哭得那么悲伤。
“排长,建国哥,你们就放心的走!我,我张旗正卡在这儿,替两位首长站好最后一道岗——”旗娃按着肚子,艰难的换气。三根爆破筒,也被他拖回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