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慢慢靠近他:“再装神弄鬼我可不客气了。”
吊灯橘黄的光芒铺遍整间房间,厚重的窗帘遮挡住森森夜色,但寒意却透过墙壁,透过肌肤,透过骨头,直达我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那人还是低垂着头,然后自他脚下,一道暗红的血迹蜿蜒流出,沿着瓷砖间的缝隙流到我身前。我见状后退一步,这又是哪一出?
“喂,你——”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凭我接近。我手掌冰凉,僵直着手臂掀开了他的帽子,一丛花白的头发先露了出来。那人一被我碰到就向一旁倾倒,最终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大、大伯?”他已然僵硬的尸体保持着坐姿躺在沙发上,就在同时,二楼大伯的房间里,一道人影奔出来直冲上了三楼。
三楼就是阁楼了,还附带着一个不大的平台,那里有外墙梯通着一楼和二楼。我追上平台的时候那人已经连影都没了,但当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底层的时候,刚才还倒在沙发上的那具尸体,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沙发前的茶几上,报纸和杯子被扫落在地,一颗孤零零的子弹立在玻璃板上。
你见过猫捉老鼠吗?猫决计不会让猎物一击毙命。猫会追逐它,恐吓它,在它丧失希望不再挣扎的时候,才慢慢咬住它的喉咙,直至死亡。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老鼠,被暗处的猎手追赶着,他明明有着置我于死地的能力,却偏偏选择一点一点的击溃我。我知道此时他们正在角落里盯着我看热闹,该死的!
我后退几步推开大门,迎面却是四五具正在门前啃食尸体的骷髅,它们抬头朝凝视我片刻,忽然摆出攻击性的姿势围拢在门前,但却迟迟不敢进来。尸体显然是房子里未那几个人扔出去的,故意堵死我的出路。
不知为什么,这栋房子竟然能阻止骷髅的进入,看来屋子里的几位也是发现了这点,才重新跑回来躲避攻击的。而且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思捉弄我,想必几位已经叫了援军,正呆在这里等待救援。
钱钱说成南的车给塌方拦下了,而通往村子的大路只有一条,弄不好他们的援军刚好碰上成南和萨玛了,这两个人的实力我还真不敢高估。
我退到窗下,脑子里一团乱麻。要是你遇上这种情况能怎么做?出去是死,呆在里面也是死,以往出现场的时候我们总唏嘘死者为什么不逃不反抗,真换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觉事情远没那么简单,这也算是报应吗?
在我退到窗台边的时候,后背好像抵住了什么东西。我腾出一只手朝后摸了摸,那形状——似乎是一双鞋?我好奇的拉开一角窗帘,侧头看去,果然是一双徒步鞋,鞋帮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印。再往上,就是一条黑色的冲锋裤……
“嘿。”手枪抵在头顶,窗台上站着的人嬉笑着弯下腰:“把刀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