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极软,是厚厚的一层锦缎,这条通道不宽,四壁照例贴着五彩的布幅。顾二把手插在衣兜里,这会一边倒着走一边问我:“住在这种地方,你们家往上数八辈都不带有官运的,天天给阴气耗着,天灾人祸少不了吧?”
我摇摇头把大伯家的事甩出脑子:“别说,我家官运还真不怎么样,当年我爸调任云南公安厅副厅长,我爷爷说打死也不让去,好像是我家有个组训,不能出广西什么的,要不老子也不至于当个刑警,啧啧。”
他一路倒着走,眼看就要掉下路尽头的暗道里,却在最后一步停了下来。我幸灾乐祸的表情转而讶然,顾二笑笑,很替我惋惜的叹了口气:“你也不看看你二哥是什么人,别打算看我热闹,要不我让你热闹一下?”
“哎呀,你不会是闻味认路的吧”
“地图在墙上画着呢,是你看不明白。”
我闻言贴着壁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毛也没有。
“算了,你要是都能看出来我吃什么。”
这次暗道直连着另一个大厅,而这里年代显然没有刚才的久,也没那么破败,但头顶依旧是一幅巨大的骨架。顾二停在入口处,参观画展一样一步步看着墙壁上的布幅。终于,他在大厅正中的锦缎前驻足。
“看出什么来了?”我跟在后边看着他眼睛一扫一扫的。
“这里最后一次修缮,是辛巳七十三年。”顾二说到这愣了一下,跟着问我:“辛巳是年号么?”
“没听说过,这是干支纪年吧?”
“干支纪年后面还带一溜数字?”顾二显然不满意这个说法,他继续往下看:“工匠得到神谕,在使者的带领下,自遥远的南方而来,于此安抚龙的震怒,但是事情中途有变,半数的工匠消失,剩余的人匆匆修缮好地宫,回到了……”他年到这里戛然而止,而后一字一顿的说:“云岭之南?”
“你说云南?”
顾二没有理我,而是接着念下去:“后人识此丹青者,诵衣冠鉴可知始末,不夜一子留。”
不夜,又是不夜。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见这两个字,我兴趣瞬间被吊起来:“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衣冠鉴是什么东西?”顾二揉揉太阳穴:“莫非最近书看少了,这都是什么玩意?”
“你该不会是逗我玩呢吧?”我脑子一转冷静下来:“就这么一尺烂布头你怎么看出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