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老几?给我闪开!”
愤怒的人们哪里听得下去劝,一起涌上来,在我周围指指点点。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我抬头看看年过半百的父母,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们眼神急切,想跑过来却给人群隔在后面。
迟爷恍若无事的把袖子一卷,冲在前面的几个愣头青便嗷的一声退了回去,跟看见什么似地。
“是我何在对不起你们。”
就着捂住胸口的姿势,我双膝跪下去。
高速路面很硬,尤其是虫子咬过的几处伤口硌的生疼,我好一会才止住了颤抖的动作。
人群安静下来,迟爷皱着眉闪开一步,我也想不出自己当时究竟是什么心情,只是难受。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恐怕说什么都迟了,于是我只朝人群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那些死去的,尽管记在我头上。
那些未知的,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答案。
那些湮灭的,我会把你们从灰烬里扒出来。
时至今日,既然不能逃,就让我追本溯源,刨根问底。
一队端着枪的军人跑过来把人群冲散,迟爷掐着我肩膀像拎小鸡一样给我拎起来。我笑着跟他说没事,只拍拍裤子上的土,和爸妈打招呼然后把带他们上车,平静的就像去野炊一样。只是背过身的时候,身子在微微的颤。
因为那几辆越野都是五人座,而迟爷顾二带着钱钱萨玛,加上我和爸妈就是刚好是六个人,所以他们决定调辆小巴过来。打外面看就是辆破破烂烂的小丰田,但一拉开车门却别有一番洞天,统共八张真皮坐席,独立电脑加两张小桌,还铺着地毯。司机是随车过来的,一溜小碎步给我们打开车门,孙子装的那叫一个带劲。”
我让老头老太太往前坐,离后面的顾二远远地,主要怕那只老虎吓着人,他们这把年纪可没我能折腾。萨玛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钱钱则屁颠屁颠的坐在她身旁,把萨玛厌恶的不得了,可推也推不开。顾二很自觉地抱着那小玩意坐到了最后,不敢轻易放下来。小老虎谁都不服,唯独被顾二打怕了,此时乖的跟一只猫一样,把爪子全蜷了起来。迟爷侧着身坐在倒数第二排,方便和顾二说话。
我们不用等大部队,是直接往桂林去的。车上,迟爷和顾二小声说着话;老妈吓得不轻,我安慰几句就再编不出词了,还是我爸镇定点,替我劝着;最闹腾的是钱钱和萨玛,叽叽喳喳全不像才从生死关逃出来的。
“你干嘛总跟着我呀,我和你又不熟。”萨玛把钱钱推远,埋怨道。
钱钱弹簧一样弹回来,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