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沒有擺任何造型,只是保持著一種很自然的狀態。給人一種仿佛正要去抓什麼但又正在猶豫不決的印象。這總使我忘掉這只手其實只是一個雕刻,而懷疑他是不是什麼時候會動起來。而且,即使真的動了起來,我大概也不會太驚訝吧。
我把那塊石雕帶了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悄悄的把它當作我自己的寶物。
我一次又一次的畫著這只手,畫畫技術很快就長進了不少,但是看著我的畫總是感受不到那份激動,那份看著石頭時覺得他隨時會動起來的激動。
二
在濃霧彌漫的深山裡,同事N老師倒在了一棵大樹地下。我湊過去,確認他還有呼吸。於是便邊呼喚他的名字邊用力的搖著他的肩膀。他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兩三下,醒了過來。
“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們剛剛腳下一滑,從這個陡坡上面掉下來了”
兩個人一起抬頭看了看那個好像是被巨大的勺子掏出來一樣的陡坡,這樣摔下來居然都沒有死,這使得在學校像魔鬼一樣被學生們害怕的N老師也面部抽搐,不禁後怕。
站起來的時候他發出一聲呻吟。他的腳腫得很嚴重,看來是無法再走了。
“沒關係的。”
他一邊因劇烈疼痛而流著汗水,一邊掩飾著痛苦,勉強得笑著對我說。
我們現在就在家鄉附近的山裡,但是離兒時玩耍得地方還是有很遠距離的。
似有野獸出沒的山野小路一直綿延至山頂,順著逐漸清晰的水流聲向下走,沒想到在路邊有一個這樣的斜坡。從很早開始就沒有人再爬過這座山了,所以山中地形的相關資訊十分的貧乏。這一定或多或少是受了關於那個女人的傳說的影響。
背著不能走路的N老師爬上這個斜坡是不太可能的。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剛剛還照射在身上的陽光已經慢慢被周圍茂密的樹葉遮住了,就這麼坐在這裡等著也不是辦法。
最後決定我先一個人爬上去找救援,N老師先留在這裡等幾個小時。
然而計畫徹底擱淺。斜坡上的土十分的松滑,我就像掉進碗狀的沙坑怎麼也爬不上來的螞蟻一樣。回到先前的那條小路上去似乎完全是沒有可能了。不過,也不是完全無路可走,在我們面前沿著坡道下面有一條沙石小路。雖然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裡,但是既然有路就肯定曾經有人從這走過。
於是我就背著N老師,沿著這條路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