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丫环也道“是啊,这些荒蛮小国之人,本就没什么见识,主子都寥寥,更别说奴婢了。”
想到这个紫茴不过是个跟自己一样的奴婢,转眼变成了贵嫔娘娘,善芳几个都觉得愤懑不已,凭什么这贱婢能有如此运道,竟然跟自家小姐平级。
陆娉婷不再言语,也觉得丫环说得有道理,只是口中责备道“什么贱婢奴籍,不可如此议论主子。我与她位份相同,你们也该恭敬些。”
善芳几个人连忙请罪,却又议论着。“其实宫中之人都是分得清尊卑的,只看这些日子万总管他们的安排就知道了。”
自从上船之后,两人虽然都是贵嫔,但无论房间安排还是赏赐,都是以陆娉婷为尊。让陆娉婷心中大为满意。
“其实小姐何必去寻什么臂助,有皇上的恩宠,自然一帆风顺。”
“是啊,皇上尚未见过小姐,便已如此恩典,等见了小姐花容月貌,必定更加欢喜。”
说起此事,陆娉婷眉眼带笑,但还是约束众人“宫中出身尊贵的佳丽众多,你们断不可如此自吹自擂。我虽薄有才名,也不过尔尔。”
大魏后宫,历来都是选秀,如这般下旨征召的极少,多半是名动地方的才女才有此待遇。这让陆娉婷极为自得。
一想到自己接旨之后,继母和几个妹妹诚惶诚恐的模样,她就对自己的未来升起无限的期望来。
甲板上,吴婕如往日般继续看了片刻风景,似乎也觉得无聊了,准备返回。
刚转身迈了两步,突然一阵狂风吹过来,她抬手遮挡,手中的绢帕顿时飞了出去。
吴婕惊呼一声,转头望去,绢帕倒没有飞远,恰好挂在了船尾后面凸起的纹饰横栏上。
吴婕目光扫过,吩咐了一句“桂魄,去将我的帕子取回来。”
她身后那个垂手肃立的丫环也没抬头,低低嗯了一声。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撩起衣摆,抬脚踩着护栏,攀上了大船的后尾。大船行驶速度极快,寒风飒飒,将桂魄的衣服吹得紧贴了后背,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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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的身影攀附在凸起的木制横栏上,叫人胆颤心惊。
不过一条帕子,何必让人如此冒险。见到这情形的人齐齐浮起这样的念头。
幸而这桂魄身手还算伶俐,成功握住了帕子,正要后退。突然船尾的横栏一晃,随着清脆的木头断裂声,那船尾悬着的装饰性的羽翼纹饰整个儿跌了下去,攀附在其上的桂魄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随之消失了。
周围几个丫环惊叫起来,纷纷扑到船舷边上,从高高的大船上看去,白浪翻涌,水波湍急,哪里还有人在
连吴婕似乎也惊呆了,站在船边满脸惊恐。
吴贵嫔身边一个侍女因为替她捡帕子,不小心跌倒水里去了。这个消息片刻之后就传到了陆娉婷的耳中。
“小姐您没看到,当时多恐怖。好端端的人,说没了就没了。”善芳说着打探来的消息,一脸惊恐。
“这个季节跌入江中,哪里还能有命在,真是可怜可叹。”陆娉婷坐在桌边,手里抹着粉彩鎏金茶盅盖儿,又叹了一句,“只能怪这几个丫头生得太出挑了。”
善芳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您的意思是”
陆娉婷露出一个智珠在握的笑容“我这几天就注意到了,吴贵嫔身边这几个丫环容色都不俗,也难怪她看着碍眼。”
善芳恍然大悟“听闻这几个都是精心挑选出来要送进福王府的,难怪出众。”
陆娉婷搁下茶盅,笑道“且等着吧,只怕这一路还有的折腾呢。”
陆娉婷满肚子恶意揣测,但有一事却是说准了。
这件事是吴婕刻意算计的结果。
吴婕返回了舱室,一个侍女上前替她解下斗篷,另一个奉上茶水。
她坐在桌案边上,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她打着眷恋故土的旗号,整日蹲在船尾看风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趁着众人不注意,将船尾装饰上的钉子撬开,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出。
如果说一开始,吴婕抱着一丝希望,陈皎出城之后就会悄悄离开,她甚至特意制造了几次机会,但是如今出城已经数日,此人竟然一直跟着自己,一副要走到京城入皇宫的模样。
吴婕渐渐坐不住了。
这种福王的叛逆余党,谁知道入宫之后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万一给你来个行刺御驾。她都没出说理去。还是趁早弄死了一了百了。
希望能一举成功。吴婕在室内祈祷着,某人早死早超生。
不久,侍卫前来禀报,已经派人前去搜救,但至今杳无音讯。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个天气跌落水中的人,基本上不可能生还。
这让吴婕安心了不少。
大船一路急行,日落时分,到了安通城,停泊下来。
吴婕吩咐准备祭品,准备去主舰上祭奠旧主。
上京的船队由十几条大船组成,他们所在的主舰极大,上下多层,其中最前面的一处阁楼里,存放着“锦宁公主”的遗体。
这几日吴婕数次前去祭拜致意,连陆娉婷都跟着去了一次。
这一次祭拜的时间比以往略长,外面的两个侍女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自家贵嫔娘娘才从室内出来。
她仿佛是刚才在里面哭过了的样子,脸色惨白,眼睛也透着红意。
身体微微颤抖着,洁白的兔毛斗篷簇拥着光洁的脸颊,寒冷的冬夜里,显得脆弱而无助。
这样的身影,怎能不叫人心生怜惜。
两个守在门外的侍女见着,忍不住看得出神,这贵嫔娘娘听闻只是跟她们一样的侍女出身,竟然容貌气度如此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