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出去最好,”谢臻陪笑道,“善者不来,恐怕火攻只是其一,其二就在外面等着咱们呢,这样贸然冲出去……”
霍砚最讨厌谢臻这样,毫无实战经验的书生,还要跟他讲兵法,“那就让他试试我的厉害,青城的剑法也不是吃素的。”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流光若水,入眼生寒。
谢臻从未见过霍砚这个宝贝,如此一来,倒有些惊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如此可保名册无忧了。”
霍砚道,“我何时说要把你扔下,要是你有个好歹,往后人家问到,我如何做得起这个人?”
谢臻忽然笑了笑,“清池,名册不能丢,你也不能出事。”
“我等着往后,你被人叫做‘青天大老爷’,不管在哪儿,我听到了,总是快活的。”
霍砚对他怒目而视,“你走是不走?”烟味越来越大,还有隐隐火光。
谢臻忽然变了脸色,“拖拖拉拉,成何体统,莫非你心中,连轻重缓急也分不清?”
霍砚又瞪了一回,双手却接过名册,放进怀中仔细收好,他这样动作着,谢臻才轻声地说,“你千万要小心。”
霍砚也不理他,转身走到窗边,待要推开,脑袋又向屋里,偏了一偏。
*
周斟最近心情特别好,因为他最大的心病、立储这件事,不日就能解决了。隆嘉十八年,还不到一半,就完成了这么一个大业绩,真是可喜可贺。
没想到谢靖居然对礼部提出的储君人选有异议。
周斟:皇上我们不用管他。
皇帝那晚,听了谢靖的理由,心中的感受,实在是难以言说。
首先从他知道,谢靖提议的储君,不是朱堇桐,而是朱堇榆,第一个反应,是这事麻烦了。
首辅的意见,总是很重要的,而且在他心里,内阁其他人的判断力加起来,也不如谢靖一个。
然而如今,谢靖这是跟他们所有人都唱反调……
可他说的理由,又实在是太动听。
因为朱堇榆像你,所以一定能当个好皇帝。
要不是这些年来,朱凌锶对谢靖太了解,他都要觉得,谢靖这是在拍皇帝马屁了。
这不就是说,谢靖觉得自己,是个好皇帝,而且下一个还是这样,他也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