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冲力震倒了郑屠。跟后跳出来了一个人,正是那个花样撒尿的男人。
显然,他背部受了重伤,暴怒已极,伸手就扼住了郑屠的脖子,提到了裆下,就准备朝他身上冲尿,腐蚀个皮开肉烂。
长竹竿虽被震飞,半头鱼叉还钉在花样撒尿男人的后背上。尾生见姨父马上就要被洗刷掉,便快速冲出人群,攥住了叉柄,用足全身力气,“嗨”了一声补刺进去,洞穿其五脏六腑。
那家伙复又“昂”了一声,歪倒在地上。大家再看,他的尸身像被戳破的水囊,顿然“哗”地四泄了一大滩尿水,肉身腐烂成尸水,浮起他的白骨架子,漂向井边。
众人还在惊愕之际,骨架翻入井中,激起一柱水花。井台上的一汪臭水中,孤零零遗留下那杆断柄鱼叉。
看到这些,毛脸毛手的屠夫说:“这肯定就是那个站着尿了一夜的憨子被活埋在客店地下,变鬼后出来作祟呢!”
人们在院中又七言八语了一阵子,就各回房间接茬休息了。
尾生和薛月回到西厢,薛月说怕,想要钻进尾生的被窝,被他拒绝了,只是让她靠墙睡,由他在外边给她挡着。
刚闹毕鬼,还死了人,尾生着实睡不着,就竖着耳朵听院中的任何动静。他听了很长时间,院中倒象死一样寂静,只听到灵床对过的东厢里,姨父他们三个发出震颤瓦屋的呼噜声。
尾生自想自怕着,但毕竟熬了大半夜,上下眼皮开始激烈地打架,便迷迷糊糊着就要睡着哩,却听到了灵床上有窸窣之声,顿时一惊全醒,忙睁眼观看。
借着巨烛的光亮,尾生看得清清楚楚,那老太婆尸体的双腿伸上了天空,身子慢慢撅起来,盖尸的麻衾“扑沓”一声掉到了地上。
老太婆尸体以双手蹦到了地面,倒立支撑着就离开了灵床。估计她是扎井死的,闹鬼也得大头朝下,习惯或上瘾了。
尾生清清地看着她以手当脚,就这样倒立着“扑沓扑沓”地行走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她在两腿内侧夹了一根竹管儿又回到了灵堂,转身进了东厢房,“扑沓扑沓”地挪到了通铺前,改用一只手倒立,腾出另一只手拿竹管儿,把一头噙到自已嘴里,另一头伸到郑屠嘴里开始“呼呼”地吸气。
尾生这才明白,原来她刚才出去了一趟,是到厨房里拿这根吹火筒来用的。
她吸过了郑屠,又逐个吸过了那两个屠夫,然后又腿夹吹火筒“扑沓扑沓”地离开三个屠夫,明明向尾生所在的西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