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刘千手带我回警局。本来我是想在警局跟杜兴胡扯来着,但刘千手却把他叫走办事去了。虽然我不知道刘头儿交代了什么,心里却能猜出来,一定跟秦军的案子有关。我又自个儿在办公室喝起热水来,这也是让发烧快速痊愈的一个捷径。我没少喝,一杯一杯的,没多大工夫,饮水机里的水位就下降好大一截。但多喝水也带来了负面效果,就是尿频。不到两个钟头,我就得上趟厕所。
这次又到时间了,我溜达着往厕所那边走,等开门后,发现了一个怪事。最靠里的蹲位门开着,里面有人,他还发出轻微哼哼的声音。我心说这谁啊,上厕所也不关个门。我好奇之下凑过去看了一眼,让我没想到的是,竟是阴公子。只是阴公子并没在拉屎,光坐在马桶上,一脸的古怪。这古怪我形容不出来,有点儿害怕的味道,也有些无助的感觉,还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我心说难道他在警局被欺负了?这也不能啊,警局同事虽然偶尔会嚼舌头,但绝不会欺负一个孩子。
我问了一句:“你咋了?”阴公子抬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紧接着站起身,闷头走了出来,走到我面前时,还不小心撞了我一下。这都说明他心里有事。我“喂”了一声,把他喝住,我知道这孩子心事重不爱说话,还特意走过去拉着他说:“有啥事别磨不开,说。”我说归说,阴公子还是没正面回答,反倒问我:“杜大油在不在办公室?”我实话实说:“大油出去办事了。”阴公子“哦”了一声,说他等杜兴回来,又迈步走出去。
我也是被尿憋得难受,刚才强挺着跟阴公子说话,看他走了,我没想那么多,急忙找个小便池解手。我觉得阴公子不能出什么岔子,就跟刘千手说的一样,他不离开警局能有什么事。到了下班点,杜兴也没回来,我没等他,直接下班了。我打个车回到家,这次有胃口了能喝点儿稀粥,我就喝了一大碗,喝完接着捂被睡觉。我算计得挺好,这一晚实打实地睡过去,凭我这身体素质,明天保准会好得差不多。可到半夜,电话又响了。
我觉得我真挺点背的,发烧时还能连续两个晚上有事。我看了来电显示,这次是杜兴打来的,我一下好奇起来,接了电话问他咋了。杜兴显得有些着急,说他才办案回来,回到警局后发现阴公子不见了。我挺纳闷,阴公子这一阵一直睡在会议室,用的还是我的被褥,这大半夜不见了,他能去哪儿?我又想起阴公子白天在单位的古怪,顺带提了一嘴,还跟杜兴说让他等我,我也去警局看看。
要是一般人半夜走丢了,我真没那份儿闲心去管,但阴公子不同,我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需要别人在这期间帮他一把。我迅速下楼,打个车赶过去。这期间杜兴已经把整个警局连带厕所这种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没有阴公子的影子。我和杜兴还巧之又巧地在一楼撞见了。看我大半夜突然来警局,值班刑警好奇,问了我一嘴:“怎么回事?”这个刑警叫冷青,是一探组的人,虽然我对一探组的印象不好,但相比之下,这个冷青还算可以,至少有点儿爷们儿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