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宝璐变一扫之前的阴霾气势汹汹地杀进皇宫中去了。
但有的时候,事情并不会朝着人们所努力期望的方向发展,而这种落差所带来的痛苦往往无比折磨。
宋明并未派人拦着宋宝璐,同时也并不理会她,只埋头在桌上处理自己的事,直到她将母后留下的玄甲令放在了桌案上。
矜贵的青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寿春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精致的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眉眼带着怒气,拿着可调动千名死士的玄甲令不甚熟练地威胁着:“凶手不是夏姐姐,我要你把夏姐姐从冷宫里面放出来。”
宋明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妹妹,不是没有心疼,但她生在天家,必不可能永远这么天真下去:“那寿春觉得夏皇后出了宫又该去哪儿呢?”
只要一天是皇帝的女人,那她这辈子死也只能死在这深宫中。
宋宝璐一派稚气地说道:“让夏姐姐回家啊,或者来我的公主府住着,我知道你偏心沉衬心,只要你把夏姐姐放了,我保证不追究了。”
宋明听了这话,原本松散的表情和目光陡然一凝:“寿春从哪儿听得话?此事又关衬心有何关系?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挑拨之语?
“什么挑拨之语?我自己猜到的啊,而且不用挑拨,我本来就不喜欢沉衬心,还有沉如意!”
看着自己妹妹面庞上一派的天真稚气,宋明放缓了脸色:“你和衬心都是朕的家人,在外人和家人之间,哥哥肯定是要选择家人。就像寿春也会在哥哥和陌生人之间选择帮哥哥…”
宋宝璐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母后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宋明怔愣片刻,随后挤出一丝苍白的笑:“那宝璐倒是真君子了。”
宋宝璐此行虽没有把夏皇后救出,但她们终于是见上了一面。
皇帝心中有愧,倒不曾在吃穿上亏待这个废后,只是夏嫣身患顽疾,冷宫的环境不太适合养病,已然清瘦了不少。
夏嫣听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少女倒豆子一样地说着话,端庄雍容的脸上满是慈爱:“阿姐在宫中很好,寿春不用担心,该吃饭吃饭,该玩耍玩耍,得空了进宫来看看阿姐就好。”
宋宝璐只是将脸枕在夏嫣的胸口,任由她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头发:“那姐姐也要好好吃饭,寿春下次进宫看到你瘦了要发脾气的。”
天黑透时,寿春公主的马车才从宫门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