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指向傍晚,林在渊下了跨洋航班,从机场赶回VP集团办公楼,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只见都胜勋矗立其中,正颔首低眉,双手负在背后,仿佛一直在等待自己,不曾坐下;见到自己后立刻弯腰致意。林在渊微微点了头,放下公文包,脱掉外套;都胜勋立刻接过衣服,妥帖地用衣撑挂上衣帽架。
“不枉我刻意出差这么久……那群两面叁刀的狗崽子们,真是露出了相当大的破绽啊。”林在渊拉开椅子坐了上去,随即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大到足以丢命的破绽呢——”
都胜勋低头不语,站在这厚重冰冷且固若金汤的黑胡桃木办公桌的另一头,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
位于顶层的理事办公室原本平时空调温度就开得低,今天更是降到了冰点。冷气渗透了西装外套,钻进了衬衣里。都胜勋感受到了某种寒冷,他于是深深弯下腰:
“……全听理事您责罚。”
“你应该有很多事要交代吧——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电话里没来得及说的,现在完完整整地讲讲吧。”林在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玩味地盯着站在面前的都胜勋。
都胜勋深呼吸一口气,开口了:
“之前以账本为诱饵,他们确实有所行动……但根据昨晚窃听到的内容,他们并未得手。”
“因为我让姜秘书回收了账本。”林在渊微笑着指了指办公桌左手边的第叁个抽屉——账本被替换为了带着恶魔尾巴的肛塞,那天与裴曦仁的电话性爱记忆犹新,所以周万洙的狗腿子探头探脑时,大约听到了相当有趣的动静。
“……抱歉,大哥……我当时并不知道,一度十分担心账本的下落。”都胜勋缓慢凝重地说。
在渊大哥教过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所以即便任自己为心腹,打入周万洙一伙刺探情报,依然会临时改计划却不告知自己,依然会派法医来验尸确保自己没说谎——理事也不相信自己。即便是他亲自把自己养大,即便他视自己为继承人。
“胜勋。我那样做了为了保护你。”似乎是看懂了自己的想法,理事说着类似宽慰的话语,“很多时候,人知道的越多,处境越危险。就比如,裴曦仁如果没有听到不该听到的话,他现在应该在他最喜欢的早餐店里,等我陪他一起吃煎蛋卷。”而不是被下药轮奸后,躺在医院里意识不清。
听闻此言,都胜勋毫不迟疑跪在了地上,深深低下了头:
“万分抱歉,没有保护好曦仁哥……无颜见您(?????.???????.)。我愿断指请罪。”
林在渊手指轻叩着桌子,一下又一下。过了一会儿,扔来一个问句:
“所以,裴曦仁怎么会被牵扯进来。”
都胜勋依然跪在地上,答道:“昨晚本来约定跟曦仁哥一起吃晚餐,结果没想到周万洙他们临时决定集会。我本来推说加班,跟曦仁哥改日再约,结果哥亲自来了办公室等我。我当时正听到关键节点,为了支开哥就让哥帮我买饮料。结果……哥没有下楼,而是去了27层的自动售货机,那刚好是周万洙办公室的楼层。”
“裴曦仁被轮奸的时候你知道吗?在哪,做什么?”林在渊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打了一只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