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有人跳楼了!快报警!”外面的吵闹声刺激我的神经。
是有人跳楼!真的吗?就落在我面前?是个女人?穿白色的睡衣?我不知道我看见的是不是事实,我只觉得眼前有一团雾气在弥漫,声音离我越来越遥远,好像又回到医院的妇产科,躺在那个奇怪的床上,展开自己最隐秘的部位,任由医生宰割。
有警车刺耳的尖叫,有很多人围在门口,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我只觉得软弱,被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那个佝偻在地上的死人被遮住,看不见,只从脚与脚的缝隙里看见白色的衣服红色的血。
肯定是死了,因为来的不是救护车,而是殡仪馆的送葬车。
我愕然,抬起头,看见一双眼睛。
一个女人的眼睛,清澈如水,在黑暗里看着我。
看着我?她怎么可能看得见我?
我哆嗦着,心快跳出喉咙,或者已经跳出来了。
她穿白色的睡衣?她光着两条腿?她的脚呢?为什么她膝盖以下的部位是透明的?岂止是腿,其实她整个身体都是透明的,真的是透明,能看见暗绿色的灌木,她的身体只是两条模糊的线条,她是谁?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看见一双眼睛。周围安静的出奇,我听不见半点声音,人仿佛悬浮在半空,就像一脚踏空,落进真空状态,上不沾天,下不沾地。
一定是幻觉,我安慰自己。
她隔着玻璃看着我,确实是在看着我,因为她笑了。
门口的车是几时走的我不知道,人群是几时散开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门外有只鬼!
是鬼吧?不然该如何解释?
她还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不舍,不时抬头看着上面。
为什么我会看见鬼?为什么别的人看不见?
她又低下头,看着我笑了笑,很友好的笑,如果她不是鬼,我会认为她很友好。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使劲掐自己,不痛,真的不痛,我是在做梦?摸一把脸,脸上全是水,谁给我扑的?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倒在那张折叠床上,周围全是黑暗,有无数双眼睛在角落里闪烁,我跌进噩梦,或者根本就没有醒过?
“姐,姐!”有人叫我。
“别碰我,别碰我。”我拼命躲闪,还是醒了。
外面已经青天白日。
我“呼”一声倒回床上,大口喘气。
“你怎么了?满头是汗?”
“做……做噩梦。”我说,吃力地爬起来,进了卫生间,洗澡,没有热水。
“天啊,姐!你怎么可以用冷水洗澡?”小妹大惊失色地冲进来想关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