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黄大坤的翻译。”柳意回答。
最开始的时候她只负责翻译一些技术资料和信函。某次偶然的机会她接近他,被他一眼相中,成了他囊中之物。
“你不会这么轻易被他俘虏的。”她说的很简单,可是我知道里面肯定还有文章。
她半晌不出声。
“要说就干脆全说出来,反正你就要去投胎了,说完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上路多省事。”
她吸口气,仿佛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我不会做藏头露尾的事情,如果你不说完,我不会帮你。”这是我的原则,我不喜欢莫名其妙地被人利用。
“说来话长。”她终于开口了:“我父亲原来是市国有资产办公室的副主任。”
呵,我知道了,她父亲一定被黄大坤拉下了水,涉及经济案件不得脱身。
“是的,你很聪明。”她点头:“他还在服刑。”
我心里一寒,真没想到她背景这么复杂。
“死缓然后改判无期。”她说:“是他害的他。”
我不出声,我不完全赞同她的观点,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要行贿,一个要受贿。当然,我是局外人,不比她。
“也许你是对的。”她眼睛里淌下眼泪,透明的水珠状物体,只是不会落到地上,而是消失在空气里。
“当时我在加拿大留学。父亲的财产大部分通过我汇到国外。”
送子女留学可以洗钱也可以转移财产。
“事发之后我失去经济来源,无法完成学业,也没心思继续读书,我就回来了,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父亲哪来这么多钱供我上学,我一直很幸福,父母爱我,可是也害了我,尤其是我妈。”
“回来之后我妈跟我说,要特别感谢黄大坤,要不是他仗义,我们家被查抄之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事情平息之后,他以租房子的名义送了我们一套两居室,让我们可以安身,另外,他给了我们一间店铺的收租权,够我们维持日常开销。可是比起我父亲付出的代价,他这点小恩小惠算得了什么?”
我不好发表评论,并且我在动摇还要不要帮她。
“那天是黄大坤的生日,我妈说什么也要去送礼,我只好跟她一起去,之前我已经进了他的公司上班,但他没见过我,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他良心发现喂的一条狗。”她说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