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嗽了一声。他转过头,望着我,嘴角有丝笑容,站着没动,显然在等我。
我还是维持着正常的速度喝豆浆,只是有点心跳加快,为什么我要刻意掩饰我的紧张?我紧张吗?好象每次见了他我都感觉紧张。
糖加多了,豆浆甜的发腻,喝到最后,变得酸苦。
“有事吗?”我只好站起来,把零钱放在桌上,走到他身边,一边问,一边掏钥匙开门。
那串钥匙里还有31806的那把,我赶紧把它捏进手心。
他并没有看到,还在好奇地看着那巨幅的镜子。
“请进。”我说,推开玻璃门,他在镜子里的身影也跟着移动。
“躲在这样的玻璃后一定很安全吧?”他并没有进来,还在站门口,轻声说。
我做不得声。他怎么知道?
用这幅玻璃的原因连陈鹏都不知道。
“有时候感觉你的眼睛就像猫。”他的声音很低,不凝神还不容易听清楚。
“女人都是猫。”我说。
“是吗?”他皱起眉。
墨镜里有我自己影子,浓缩成很小的一个影子。我一向不喜欢戴深色墨镜的人,不喜欢看不透的玻璃片后有一双叵测的眼睛。
他应该是在打量我。
我也在打量他。客观地说,他很帅气,除了耳边的头发略为花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而且并没有发胖,一件白衬衣服帖地绷在胸膛上,想来肌肉还颇结实。他的神情看起来相当内敛,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两个女人为了他跳楼,我会说,像他这样有钱有势又丝毫不露嚣张痕迹的男人相当少。
他并没有躲避我的目光,相反地,抬手摘下了墨镜。我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他的眼睛,对一个年近半白的男人来说,这双眼睛相当的清亮,既没有浮躁也没有沉淀的痕迹。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要么是心地纯善,要么就是老奸巨滑、深藏不露。
我理智地认为他应该是后者,可是直觉却告诉我他更接近前者。
“你有事吗?”我问,并且给他倒了杯水。陈鹏说有客人来的时候应该倒杯水,只是热水器还没有开,水的凉的。
喝白开水有好处,只怕他已经忘了白开水是什么味道了吧?
“我只喝白开水。”他说。
我吃了一惊,难道他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