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我还是糊涂,虽然陈鹏要回来的消息很令人高兴,但是这种愉快很快就被疑问取代了。
报纸上说昨天黄大坤还表示要按原计划进行,今天就说要撤资?这是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决定难道一夜之间就变了?陈鹏说是小道消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真是病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都没问清楚。
再打电话过去,他不知道钻哪个角落去了,一直无法接通。
我只好拨黄大坤的手机,听到的提示仍然是关机。我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留个手机号给我,还叫我不要再打办公室电话,却经常处于关机状态。
我还是拨了办公室的电话,不过是在路边的公用电话打过去的,他那个秘书冷淡地回答我:“黄总一早出差了。”
什么?这个时候去出差?“几时回来?”我问。
“不知道。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
我挂了电话。
这个黄大坤不知道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沉吟起来。
下午的时候我决定去公墓看一看。尽管黄大坤答应我他会接手所有的事,可是现在看起来,他有点漫不经心,好像并不急于去寻找柳意的骨灰。柳意在梦里哀求我帮她入土为安,我不应该全部甩给黄大坤,我决定自己去找找看,而且我迫切想把柳意找出来。
去殡仪馆的路上,看到那条河,果然水面已经下降了很多,虽然还是浩浩汤汤的红泥水,但看起来温柔的多。
大雨之后的阳光格外的清澈,连带阳光下的万物都清新可人,下了车,山坡上大理石的墓碑发出柔和的光。
这里真的是很安静。我叹了口气,直接去了接待厅后的院子。
殡仪馆的管理确实不严格。接待厅的隔壁是卖骨灰盒的商店,里面的营业员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报纸了。
我站在爬满常春藤的走廊上,想起那天滕志远是从左边的门出来,我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像图书馆的房间,架子上也还是摆放着冰冷的大理石盒子,像一本本永远翻不开的书。
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过去,仍然是没有看到熟悉的名字,甚至没有姓“滕”的,“滕”这个姓相当少见,我应该没有看漏。
如果说,不是滕志远换的骨灰,那么那天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呢?我开始还以为滕志远是利用存放在这里某个亲人的骨灰,调换了柳意的,是不是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