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不喜欢月色,比起星光来,那点点闪烁微弱的光反倒让人温暖。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自己再次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鼻子堵塞,张着干裂的嘴唇,呼呼地吐热气。
“妈,我想喝水。”我说。
妈妈立刻就把水端给我。
“妈,别告诉陈鹏,他走不开。”
“想告诉也不行啊,他电话打不通。”母亲有点埋怨。
“哦。”我不再说话,身上痛得厉害,翻身都很困难。
病房门被推开,父亲走了进了,裤腿挽得老高,一只手拿着报纸,一只手提着饭盒。
“还在下雨吗?”我问。
“很大呢,都有地方被水淹了。”爸爸说,把饭盒递给妈妈,就坐到一边看早报了。
“哪里被淹了?”妈妈一边喂我吃饭一边问。
“百花镇啊,每次洪水都躲不过。”
我一听,顿时就慌了,挣扎着坐起来,嘶哑着声音说:“爸,报纸给我,报纸给我。”
“你怎么了,当心针头!”妈妈按住我。
“陈鹏,陈鹏在百花镇。”
“啊?”父母也慌了,赶紧把报纸递过来,三个人凑到一起看。
早报的新闻很简单,说昨晚山洪爆发,百花镇全镇被淹,水深齐腰,受灾面积若干,受灾群众若干,尚未有伤亡和失踪人口。
我只看了最后一句就倒到了床上,水深只齐腰,还难不到会游泳的陈鹏。
“难怪打不通电话,说那里通信中断,正在抢修。”妈妈说,又安慰我:“别担心,小陈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可是我还是担心,要怪就怪该死的黄大坤不讲信用,不肯把陈鹏调回来!
他说他需要陈鹏留在那里?干什么?让他监视滕志远?陈鹏不会同意的,他从不干这样的事。不明白黄大坤的意图,但是我还是急忙打电话去找他,手机暂时无法接通,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百花镇的厂投资不小,这次被水淹了,好在还没投产,损失应该不是很惨重。
正在焦急的时候,电话来了,陌生的号码,但声音一听就是黄大坤,没等我开口他已经说:“楚楚,你看了新闻吧?别担心,陈鹏好好的,他住二楼,一点事都没有,我已经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