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开口,她先说话了,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来自云端。她说:“有锯子借么?”
“什么锯子?”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三更半夜的,她一直敲我的门,就为了借锯子?
“我刚刚把我男朋友杀了,我想借一把可以分尸的锯子。”
我一下就火了,骂了句:“神经病!”砰的一声,把她关在门外。
搞什么飞机?怎么城里人都神经兮兮的,喜欢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吓人?
?18?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脑袋昏昏沉沉的,去洗了个澡,然后下楼。母亲正在打麻将,生意看来挺好的,四张麻将桌全都坐满了。我一眼看见了昨晚那个变态,他就坐在母亲身边看打牌,他也看见了我,笑容被我的白眼珠给瞪回去了,变成了一副哭相。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房东的儿子,在一间迪吧做DJ。
母亲说:“小烟,你起来了?昨天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我怕你累着,就没叫你。”说完又介绍一屋子打牌的人给我认识,“这个是刘阿姨,这个是李叔叔、张哥……”
我有些木讷地应着,一个也没记住。房间里乌烟瘴气,熏得我眼睛痛。
“小烟,你去外面吃吧,正好出去逛逛,看有什么需要买的。”然后母亲又加了一句,“阿树,你陪小烟一起去吧。”
一听母亲要让那个变态陪我去,我头摇得比什么都快:“不要啊,妈,我自己可以去的。”
“那怎么行?你刚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变态赶紧把话接了过去:“是啊是啊,而且这里很多坏人的,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哪。”
我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了好了,快去吧,早点回来啊。”说着,母亲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给变态,变态不肯要,笑嘻嘻地说:“小烟妹妹第一次来,我请客好了。”
母亲推辞了几下,就把钱收回去了,脸上堆满了笑,跟朵花儿似的:“那多不好意思啊……谁打的六条?我要碰……过了一圈了?你们打牌怎么也不报牌,没见我在说话吗?”
眼看着变态站起身,款款向我走来,我急得直跺脚:“妈……”
“行了,赶紧去吧!”母亲有些不耐烦了,她丝毫也不管我是否愿意,她只郁闷她的六条怎么没碰到。我悻悻地跟在他身后,心里不停地诅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