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修打横抱起云姝,过轻的重量让他下意识皱起眉头,思考着以后请个营养师专门为姝姝调理身体。
有个从事医疗行业的朋友,家中长辈专门开了营养师机构,正好可以让他介绍一位。
“池总!”吕秘书眼中一亮,主心骨终于到了。
池洲大步走过来,气势迫人,面色阴沉似挟着风暴,他没去管呆立一边的池筱筱和伊浩言,径直走到季承修身边,检查妹妹的情况。
云姝的脸失去所有血色,苍白又脆弱,她神情恍惚,恍若陷入噩梦。
池洲心疼不已,他想接过云姝,又担心她再次受惊,只能让季承修抱着,自己脱下外套小心盖在云姝身上。
来的路上,他已经联系好了姝姝的心理医生,对方正在赶来。
池洲朝季承修点头,示意一切都安排好,两人直接离开。
伊浩言见云姝即将被带走,下意识迈出脚步,出声阻止:“等、等一下,你们——”不能带走她。
话说到一半停下,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前方回头的池洲眼神太过恐怖,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强大的雄狮狼狈地按在地上,被锋利的爪子刺穿喉管。
寒毛耸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梦幻般的美人被抱着离开,他不甘心,却毫无办法。
伊浩言完全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忘记还有一个未婚妻在身边,满心满眼都是刚才见到的惊鸿一面。
池筱筱更是不敢说话,她知道一切走向了最糟糕的方向。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私下找上云姝。
池洲和季承修带着云姝离开,留下的董秘书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眼神锐利。
想到云姝刚才害怕的模样,他表情更淡,竟和池洲有几分相似。
“池小姐、伊先生,两位有空站在这里充当雕塑,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等云姝小姐状态稳定后,池总想必很乐意找两位聊天。”
聊天两个字被他咬得极为讽刺。
池筱筱内心惶恐又疑惑,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云姝会是那副模样,但那样子又不像是装的,她看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人。
问题是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池筱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不管如何,她找上云姝是事实,云姝因为她情绪崩溃也是事实。
池洲一定对她意见更深,必须想办法转移他的怒火。
池筱筱强迫自己冷静,现在能帮她的只有池母了,大哥敬重母亲,他再生气,总不会和母亲公然作对。
身边的未婚夫仍旧一副呆愣愣的表情,池筱筱咬唇,压下心中慌乱,扯着未婚夫就要离开,然而对上伊浩言的目光,她内心冰冷之意涌起。
他看她的目光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一道无形的裂缝在这对未婚夫妻间出现。
季承修带着云姝回到她和池州的家中,这是云姝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吕秘书惴惴不安地跟在董秘书身后,脸上既有对云姝的浓浓担忧,又有对未来的害怕。
董秘书看了她一眼,“放心,池总不会迁怒无辜的人,他们目标是云小姐,你就算提前发现也拦不住。”
听了秘书团老大的话,吕秘书松了口气,转而全心担忧起云姝的情况,“那云小姐她……”
“池总和季先生自然会为云小姐提供最好的资源。”
心理医生来的很快,她也不废话,向人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后,就走进云姝的卧室,两个面色难看的男人被关在门外。
池洲闭了闭眼,颓废地靠在墙上,他活了这么久,头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没用。
“那份资料你看了吗?”季承修平静的声线下,是令人心惊的暗浪翻涌。
池洲漠然点头,不然他不会如此愤怒。
云姝曾经生活在偏僻的小镇上,那里交通不便,消息阻塞,再加上已经过去十多年,许多事情并不好调查,好在两人合作,调查效率快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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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一倍,最终有了结果。
拿到资料的池洲心如刀绞,他每翻一页,心都更痛一分,像是被人拿着刀不停搅拌。
云姝幼年的经历可谓是极尽凄惨。
脾气暴躁的男人喝完酒,情绪上头就会殴打妻子和年幼的云姝,那时候小小的云姝还会张开双臂挡在女人身前,想办法劝说父亲,或者替母亲承受暴力。
懦弱的女人只会藏在女儿身后,减少丈夫对自己的注意力。
等到云姝年龄大些,女人可能是因为常年被家暴,心理扭曲,居然反过来殴打保护自己的孩子。
男人殴打女人和孩子,女人殴打孩子,年幼的云姝承受了家中最大的痛苦。
稚嫩的身体上永远不缺伤痕,最严重的时候肋骨直接被神色疯狂的女人踢断,伤到肺部,那年她只有十岁,小小的身体不断咳血,如果不是镇上的医生有几分怜悯之心,恐怕早就没了。
医生想帮她,可是有心无力,小镇不仅闭塞,思想还老旧,认为女儿是个赔钱货,没有人愿意出头,这也是男人公开家暴的原因之一,没有人会阻止他。
云姝就在暴力与压迫中长大,她的衣服几年才会换一次,经常没有东西吃,女人在压迫云姝的过程中,享受身为施暴者的快感,行为越发肆无忌惮。
云姝默默忍受着,直到听到父母要将她卖进深山给傻子当妻子。
那是她最大胆的举动,请求医生帮助她逃跑,医生早几年就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深深愧疚,他答应了。
之后是云姝最幸福的时光,成功逃跑后,她遇上了李女士,对方温柔地接纳了她,两人一起生活。
最后,李女士的死亡切断了她对生活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