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到了京城之后,先去了扶柳巷安置,之后才到齐家去拜访。
齐大太太嘱咐郑姨娘从外面叫了席面来,好好地招待了一番三房,与六老爷夫妇相谈甚欢,很是热络。
六老爷夫妇满意而归,回去歇过来之后,就开始满京城的逛选着给齐宸的添箱和婚仪上的贺礼。
三太太的打算,是照着一千五百两来置办给齐宸的添箱和给二房的贺礼,老三家年长拿个大头,出一千两,剩下五百两由他们补齐就行。
六太太却想着,既然都是出礼,又是记在一起的,家里更不差那五百两银子,索性就随着老三家的出一样多,三房统共出个两千两的花销,置办完添箱后剩下的就都算是贺礼了。
三太太最喜欢跟这种爽快人打交道,高高兴兴地就应下了,妯娌两个每日一同出去逛,东南西北街的走,挨个铺子的转,仔仔细细地挑选着给齐宸的添箱礼。
等到长房和四房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他们早就把东西都准备妥当送过去了,礼金也是先给了齐大太太,也免得婚仪当天忙乱再生麻烦。
长房这一路走得并不顺畅,煜大太太也不知是吃坏了东西还是颠簸累着了,临到京城的前两天就有些起不来了,等到了京城,也顾不上去凭什么院子,赶紧先找了个栈住下,叫了郎中来瞧。
但好在他们还是懂点人事的,知道带着病是不能去给人贺喜的,就只叫人去送了信给齐府,告知他们一声自家已经到了,便在栈里安歇将养着,等到煜大太太身子好些了再去府上拜访。
呈二太太却不愿在栈里浪费时间。
栈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不管干什么都不方便,花销也不低,这一趟路上的银子已经让她肉紧了,煜大太太一来就病歪歪的住在栈里,又是郎中又是好吃好喝的,这么多人每日只待着不动就要算银子,她又不是个聚宝盆,哪里能负担得起这么多!
就赶紧催着婆子和小厮去找专门做凭院子生意的人去打听,可又舍不得凭那又大宽敞的,就只能凭个小院子先将就,去了厨房、正厅,勉强的才收拾出够几个人住的厢房,哥儿们不论成家没成家的都得挤在一间里,姐儿们则随着嫂子们住,只剩下一间小破屋给了随性的婆子和丫鬟,至于男仆们也只能在柴房或是小厨房里打地铺将就了。
从栈里搬去了凭的院子,刚落下脚,煜大太太就不乐意起来。
不是嫌这屋子小,就是嫌屋里的陈设太过老旧,床又破又硬……抱怨着呈二太太怎得也不凭一个大些的院子来落脚,好歹也弄个两进的吧?弄得这一堆人,长辈、小辈、粗使下人都挤在一个院子里,成什么样子,若是给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笑话他们汴京齐家空有其表,内地里却连个像样的院子都住不起……
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一边还不忘了让体己的婆子去找个靠谱的铺子给她买燕窝回来熬,听得一旁的呈大太太火冒三丈,咬紧了牙才没把手里的茶水都合到她脸上去。
煜大太太也就剩下一张能挑会捡论是非的嘴了,正事还能办点什么?
他们一路上虽说是同四房结伴来的,可四房的账却是与他们分来记的,无论是打尖住店还是路上采买点什么,四房都是只付了自己的独一份,一点便宜都没让他们占到。
为了避他们,四房也真是豁的出去,就连路上吃饭都不好好的在饭庄里坐着吃,而是让伙计送到车上去,吃完之后等着伙计去收拾残羹剩饭和杯盘碗盏的时候,再将银子直接让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