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气人的是,说是去参加堂妹妹的婚礼,可长房的公子们却一个都没去,反倒是将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给带过去了,先前长房的还想用些下作手段让齐容委身给这个外甥,如今又千里迢迢地带他过去参加喜宴,这是去贺喜,还是去给齐容添堵呢?
虽说那个外甥没在齐容喜宴上掀起什么波澜来,可三太太每每想到大房的用心,就觉得恶心。
若不是预备着过完年之后,同大房和四房谈分家的事,她是连这个年都不想回汴京过的。
扶柳巷有儿子有女儿还有女婿,没事还可以去找齐大太太坐坐,逗逗谨哥儿,谁又愿意回来看大房和四房的嘴脸。
老六家和他们是一个房头,一贯是一条心的,原本先前想拉拢四房,却不知长房又给四房灌了什么迷魂汤,说好将孩子一起送去京城里读书备考,临了了四房却又反悔了,犹豫不决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来气。
三太太是个最果断不过的人,瞧见四房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与自己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若是上了一条船,那日后也是麻烦,既然四房不打算承他们这个人情,那他们也就顺水推舟,与四房也划清界限的好。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长房身上。
二房老祖宗当年和长房、三房、四房有过协约,搬离汴京去了京城,虽然没分家,但走的时候也是没带走一分的,如今在京城里这些都是老祖宗自己陪嫁过来的东西,齐大老爷自己又争气,二房才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但与汴京这边已然没了什么干系。
分不分家的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谁也不能对他们说半个不好,可对于三房来说,却是掉一层皮的事。
长房虽然挂着宗族祖宗的名分,但从老太爷走了之后,便没有什么能支撑门楣的人了,老大平庸老二风流,娶得两个媳妇都是商贾出身,从头到脚都是满满的算计。
生的四子三女,嫁出去的两个都没找到什么好婆家,也就凑合着过日子,娶进来两个与婆母都是一类人,见到银子两眼就要放光,见到好处就往上凑,什么风骨气节的,在她们眼里都不如银子好使。
有如此的母亲和妻子,家里的哥儿也就可想而知了,虽说也是在读书为举业努力,可教过他们的先生见了他们的文章都要摇头,是个男丁没有一个有天资的,也不知该笑话他们还是该可怜他们。
长房这样不成气候,之所以能将日子过得这般逍遥,靠得便是公中的银子供养。
公中银子从何而来?还不是三房四房挣出来的。
三房两家手中都宽绰,占了大头,四房占了小头,但也不是没得出的。
若是日后分了家,失去了公中的银子供养,长房的日子可就举步维艰了。
所以长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同意分家的,就算同意了,想必也是要狠狠地送三房身上剜下一块肉才能罢休。
三太太不怕他们剜肉,就怕这肉剜下来了,可却还连着筋,让他们有机会再生出些个歪脑筋兴风作浪,岂不是白白受了这一场折腾?
这件事,还是得好好思量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