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宸想起这些,心情就不禁复杂起来。
对于楚家,她是又爱又恨的。
爱她养育了自己,恨她牺牲了自己。
可如今看着楚家嫡支凋敝如此,想想那些前人那些赴汤蹈火的努力竟到如今付诸东流,她的爱与恨就全然不重要了。
重振楚家,才是她最迫切要做的事。
所以无论是嫁给谁,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干系,只要她能在京城留住,只要越哥儿能在她的看护下好好长大,她必然会想尽办法,细心教养他,让他能好好地搏个前程。
也一定会有办法查出来,到底是谁在幕后下了黑手,将楚家嫡支弄到了如今这副田地,还一直暗中动作,想要将仅存的人都置于死地。
林显宗见到了日子,王府却没有派人去齐家送信物,已然是心中生疑。
又耐着性子等了几日,王府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全然没有这件事一般。
林显宗终于按捺不住,去了一趟王府探消息。
却不知王爷今日不在府中,林显宗只好去求见了王府里的殷公公,就是先头去齐家传话的那位。
殷公公收了他的孝敬,请他到房里去喝茶。
“先前的确是筹备着要去齐家提亲来着,可前几日,仇管事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样好东西,给二公子用过之后,大有奇效,当天夜里就睡了个安稳觉,这可是十几年都没有过的好事。”
“仇管事说那东西是五爷孝敬的,至于哪个五爷,我不说你也知道。”
“说是齐家小姐是五爷母亲的救命恩人,为着报恩来的,已经给齐家小姐说定了一门亲事了,若是能成全了齐家小姐,他们准保这好东西能一直供着二公子用。”
“这冲喜的法子,本就是病急投医无奈一试的,哪有人家这切实可用的法子好?”
“这仇管事在府里这么多年的确是没白混的,你呀想要压他一头,确实还嫩了些呢!”
林显宗惊讶道:“五爷找过他了?怎么会找到他那边去,明明是我先与他接触的,他也知道我是王爷的人啊!”
殷公公皮笑肉不笑道:“你去问我,我又去问谁呢?”
“倒是要说你两句,这些年你急着上位,锋芒也太盛了些,那仇管事又不是傻子,他在王府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眼见着有人要抢他开过功勋的位子,怎肯轻易罢手?”
“如今五爷亲自找到他那去了,即便是王爷也得高看他一眼,你若是再与他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争,闹出什么事来,别怪干爹我没提醒过你,到时候闹到不可收拾,我也不会救你的,还是好自为之吧。”
林显宗本就心虚有些乱,听得这番警告,心中顿时警钟大作。
他好不容易搭上了王府这条大船,身家都舍在这里面了,连科举都不能安下心来备考,整日为王府的事东奔西跑,就是想借着这棵大树办妥自己的事,再好好地给自己谋个前程,让家族重归世人眼中,立于仕林不倒。
可仇明礼却仗着资历,屡次打压自己,先头自己还在仇明礼手下做事的时候,就数次被他将自己的功劳独占,去跟王爷邀功。